准哪一秒就来了。 果然,眼看前面就只剩三个人了。 夜浓侧了点身子。 “你之前不是说,我那边有事的话可以随时走吗?” 沈屹骁以为她说的是现在,刚一皱眉,又听她说—— “明天开始,我上午就不过来了。” 什么上午不过来,不就是想避免再像今天这样,和他一起吃饭? 沈屹骁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任何让她不高兴的话,索性不回她这句。 他看着她露在帽子下的那只耳垂,“不是耳夹吗?” 夜浓愣了一下,这才把脸又往后侧了几分:“什么?” 沈屹骁食指指尖碰了碰她的耳垂:“红了。” 夜浓没有躲,抬起手摸了摸:“红了吗?” 从心理学的角度,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人,才不会对这种随手的碰触生出戒备,甚至抵触。 东沈集团就有心理疏导部门,恰好站在旁边队伍里的一个女人就是这个部门里的一员。 在不知多少双偷瞄的眼神里,沈屹骁拿开夜浓的手:“知道自己对这些金属过敏,还戴干嘛?” 他就这么将那只珍珠耳夹取了下来。 夜浓下意识就把脑袋往旁边躲,倒不是躲他的碰触:“我就戴一会儿,你别——” “别动。” 眼看他又将她另只耳朵上的耳夹也取了下来,夜浓剜他一眼:“戴个耳夹也管。” 众目睽睽之下,沈屹骁随手将两只耳夹放进了西装外套口袋,见她手指揉着耳垂,沈屹骁又握着她手腕:“别揉了,越揉越红。” 夜浓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和他的对话,以及他的碰触—— 然而没等她大脑做出下一步的反应指令,沈屹骁已经松开她,并推了推她肩:“到你了。” 八种菜色,夜浓只要了三种:辣子鸡、香菇青菜,还有打饭师傅推荐的肉末茄子。 到了沈屹骁,打饭师傅明显拘谨了。 打了三年饭,第一次给老板‘掌勺’,他眼神一个劲地偷瞄,差点把汤汁淋到餐盘边。 结果等沈屹骁转身,却不见夜浓人影。 打饭师傅大胆开口:“沈总,您女朋友回餐桌那儿了。” 「女朋友」三个字,让沈屹骁转过身来,他心情好,眉眼里的笑也不压着:“明天开始,午餐多加一份水果。” “好、好的,沈总。” 回到餐桌前,沈屹骁眉眼里的笑就收了:“怎么不等我?” 夜浓埋头吃饭不看他,也不理他。 沈屹骁便知道她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生气了?” “没有。” 连睫毛都不愿抬一下,还说没有。 沈屹骁故意伸手,手指还没碰到她帽子,夜浓就反应迅速地往后一躲。 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还说没生气。” 夜浓白了他一眼:“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沈屹骁想都没想就否认:“只不过和你一样,没想那么多。” 夜浓不知该不该信他。 其实她刚刚也不是完全气他的碰触,她也气自己。 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可有时候,脑袋就是会空白一下。 但若归根结底,还是与他的主动有关。 什么时候摸她耳垂不行,非得捡这个场合。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不清不楚了。 夜浓戳着餐盘里的米饭,“我才不信。” “我知道。” 似乎是没到他会说这三个字,夜浓抬头看他。 沈屹骁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脸。 一阵无言的对视里。 沈屹骁垂眸苦笑一声:“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不仅仅只是现在这样被人注视。” 那是比注视恶意千倍万倍的讥讽与嘲笑。 当然,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不甘导致的嫉妒。 而那些难听的话,都是泼向夜浓的。 因为他是沈屹骁,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东沈集团的独子。一出生就拥有别人可能努力多少辈都得不到的财富。 而她夜浓,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一无所有。 可那时的她,却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的随心所欲,那么的不管不顾。 她不会为了迎合他改变自己; 也不会要求他降低身段去感受她的生活。 她不会因为流言蜚语就与他拉开距离; 也不会仗着他给她的宠爱出去耀武扬威。 她对感情看似很含蓄,却也热烈在骨子里。 当时觉得可爱。 如今觉得珍贵。 可是再美好的开始,再鲜甜的过程,都抵不过残破的结局。 夜浓抬头看他,“你也说了是以前。”几分失望的声音里,又暗含些许无奈。 沈屹骁几乎是撵着她的尾音:“不能回到以前吗?” 能回到以前吗?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