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郑成功参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大明千秋万代,永世不灭!” “哈哈,朕本以为你是个憨厚寡言的汉子,没曾想你还有这么一套,你的好意朕心领了。 至于万岁什么的,活个百八十年就够了,活的太长了那就是活受罪了。 倒是大明基业千秋万代这话朕爱听,来来来,快起来快起来,张彝宪,去找两个桌椅来,顺便把朕的蛋糕拿来。” “奴婢这就去!” 走下金台,等张彝宪将茶具桌椅搬来,朱伟光毫不避讳的拉着郑成功面对面坐在了桌子边,这种另类又新颖的召见方式把第一次见他的郑成功搞的额头直冒汗。 “陛下,臣,额不,末将这,这,这受不起啊……” “哈哈,你别多想,朕平日里都是这样,不单对你一人,来来来,尝尝,这可是仙人赏的,叫什么奶油蛋糕,挺好吃的。” “额,谢,谢陛下!” “别那么拘谨,放松,放松,你别把朕当皇帝,当个普通朋友就行,或者把朕当做你身边的兄弟。” “……” 陛下您要不要听听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把你当兄弟,那我算什么? 皇兄还是皇弟? 端着朱伟光从系统兑换的小蛋糕,郑成功看着他面前笑眯眯的朱伟光陷入了沉思,并在朱伟光接下来的一句话中吓得直接三魂没了俩。 “明俨(郑成功的字)呐,说实话,朕对海盗什么的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 这帮人穷了就在海上拉帮结派劫掠过往商船,富了就摇身一变成为出海归来的富商乡绅为祸一方,简直可恶至极。 本来朕是打算平定天下后,亲自带人去南边走一趟,结果神迹出现了。 朕属实没想到,平日里无恶不作,骚扰大明南部边境数百年的海盗中,竟然还有卿这等忧国为民的英烈,着实让朕心情复杂。” “末将有罪,请陛下责罚!” “哎,朕说了,今次无君臣,你把朕当兄弟或朋友即可。怎么,难道朕不配做你福建郑氏的朋友吗?” “末将不敢不敢,不敢!” 郑成功被吓得冷汗直冒,有心跪地求饶,却被朱伟光若有所指的低喃镇住。 “其实吧,朕对于那些奉公守法、以大明兴盛为己任的良好商民还是很欣赏的。 朕真正反感的,是那种杀人劫货,做事没有底线的强盗。 可惜一直以来没时间去管这些事,再加上这些年来天下动乱,就把这事儿给抛在了一边。 眼下大明北五省(北直隶、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刚刚经历了大的动乱,原先有的全没了。 像什么粮食、衣物、人口、畜牧、可以说此时的山河五省什么都缺。 所以朕最近打算在南边找个体量大的,能力强的海商扶持一下,充任朕的御用皇商来替朕从南方调货北上,以此来填充北地目前各种缺额。 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找谁,你家在南边的实力不小,能不能给朕提个建议?” 郑成功听出了朱伟光的话外音,心中思索了片刻,一咬牙,起身跪在了地上。 “启禀陛下,罪臣早年随家父在海上为祸时,曾劫掠了不少外藩商船的钱财,总计约七千余万两。 近些年虽然因为练军消耗甚大,但三千至四千万两还是有的。 罪臣愿拿出全部家资帮助陛下舒缓国难,还请陛下看在罪臣一片赤诚的份儿上饶罪臣一命,许罪臣充任军中小卒戴罪立功!” “哎哎哎,起来起来,明俨你这是干甚,朕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莫非你以为朕是在贪图你那点家产? 朕现在有钱! 不缺钱! 朕要的是人,粮食,衣物,畜牧! 要钱干嘛! 那就是一种石头,拿回来能吃还是能喝啊?” 本以为朱伟光瞄上自家家底的郑成功被朱伟光搞蒙了,有些傻眼的看着他,一时没转过弯眼前这个皇帝想干嘛。 好在朱伟光也没有刻意吊着他,简单的饶了一下后,直接亮明了目的。 “朕是这么想的,令公不是在南边海上吃得开吗?你呢,又是神迹中仙人钦点的大明肱骨,朕信得过你。 所以就想你能不能帮朕搭个线,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帮朕转运一下南方的物产。 包括人口、粮食、物资啥的,有啥来啥,给朕可着劲儿的往北地运。 当然,朕也不会让你郑家白干,到时候该多少运钱就多少运钱,要是不够,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朕现在啥都缺,唯独不缺银子,朕现在有钱了,真的有钱了,真的。” “……” 郑成功沉默了,仔细琢磨了老半天,觉得朱伟光不是在说反话后,重重磕头道: “此事不用家父做主,罪臣就能做主,陛下但有驱使,罪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唔,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行,你不是商人,你是个将军,这种买卖上的事还得你父亲来。” 郑成功一愣,而后眉头一皱,正准备说自己从小就跟着那个老登四处浪,买卖上的事不比那个一心想要上岸当官的顽固分子差,却在话起瞬间突然反应过来朱伟光话里潜藏的意思,忙不低的又低头跪了下去。 “是罪臣唐突了,这样,罪臣现在就遣人将家父带来,陛下您看可好?” “不急不急,你先听听朕的条件跟要求再去,免得到时候被人说朕以势压人,传出去不好听。” “陛下您说。” “这样,只要你郑家愿意替朕做事,朕不仅允许你们郑家的船队以后在海上可以挂大明皇室的日月山河旗。 还许你们上岸后见官不拜,直入皇宫面见朕的权利,到时候,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与朕分说,别人无权干涉。 换而言之,从今往后,你郑家就是朕罩着的了,只要大明存在一天,就没人能动得了你们。 当然,你们往后海上的利润,要分朕一半。 另外,国内若有乱,或者要征军调兵、征集粮秣时,你们需要无条件配合。 当然,除了这些商业上的割舍外,军事上,朕允许你们以大明皇家商会的名义在外扩建补给地。 到时候,朕会以商会合伙人的方式暗中提供军械、甚至将士,等在外面打下来地盘,咱们五五分。” 瞬间,郑成功眼珠子红了,如果说之前心里还有一丝君要臣死的无可奈何,那么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合作联盟了。 所以,一个没兜住,把心里最朴实的想法给抖了出来。 “这买卖能干啊陛下!” “呃!” 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脸一白,正准备求饶,却被朱伟光笑着拉起。 “爱卿你就别想了,以后你就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这天下还需要你来帮扶,你肯定是跑不出去了。 不过你儿子可以。 但那也是你爹给你儿子开疆拓土的事了,跟你无瓜,你呀,以后就安安心心的留在朕身边替朕冲锋陷阵吧,哈哈……” “嘿嘿……”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郑成功憨憨的笑了。 同时,眼中一直以来的惶恐与警惕也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渴望。 陛下也没传言中的那么不好相处么…… “哦对了,还有件事,朕听说最近朕那个皇兄联系了倭国、西班牙、葡萄牙外藩? 说是这些外番只要出兵帮他,就给每个来明的外番十亩良田,一个中原女人?” 突然,朱伟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开了话头。 正摸着后脑勺傻笑的郑成功一愣,本能的就要开口点头,却在抬眼瞬间看到了一双满是笑容,却没有半点笑意的冰冷眼眸。 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的瞬间,心中那因为朱伟光的和睦而有些放松的心态又提了起来。 “回陛下问,确有此事,罪臣曾派人拦截过,但没拦住,被跑了一些。” “哦?跟朕说说,结果如何?” 定了定神,郑成功恭声道:“回陛下问,据臣七日前离开东海中所时打听到的消息。 濠镜澳(后世澳门)的葡萄毛人好像是拒绝了,只有倭国与西班牙海商两方因为过去的一些事应了下来。” “这样啊,哎对了,朕听说你在倭国那边也吃得开?你的生母好像就是倭国人吧?” “额……”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郑成功心里突然感觉有些毛毛的。 “回陛下问,家母的确是倭人,不过已经弃倭入了明籍,那个,罪臣,罪臣……” “别害怕,朕的意思不在这。” “……?” “你想不想当倭国的王?” “啊?!” “或者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爹,看他想不想当倭国的王,就像朝鲜李氏那样,来个倭国郑氏,哦不,应该是郑氏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