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视线下永远局促,紧迫。
江叙深:“我没想过你会拒绝它。”
温晚宜说:“我知道在江总的人生里,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让您碰壁,但抱歉,结婚对我来说确实不是小事,我也不是什么会随便为好处打动的人。”
她收起文件,也包括那张纸质检验单,当时和宓凡做完检查本来准备再去做手术的,只是临时遇到温瑶岑被打断了。
她将东西拿起来,又柔声回复他。
“下次我会收好这些东西,不给江总添麻烦。”
江叙深就坐在那儿,看面前温晚宜果断而干练的动作。
那身柔美私服穿在她身上只给她增添柔和,没有工作时的冷硬。
江叙深忽然回忆那天会议室里她送文件,当时在路边遇到她干呕时那番装束,黑色职业套裙,把她遮掩得极具冷淡而知性美丽,她孕吐反应时,实在难受到极致。
可江叙深也见识过她私人放松轻柔的样子。
那晚的极度私密,她的低语,她香汗密布而微柔的样子,她比任何人都多一颗柔软内心。
“再考虑考虑吧。”
温晚宜站起身那一刻,江叙深冷静而淡沉的声线要她一顿。
她侧目,看到江叙深那没有变化却格外深邃的眼眸。
“你我都知道人流会有伤害,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我说的列入考虑范围,如果是一定要度过那个过程,我希望是我们两个共同经历。”
温晚宜望着大厅边的旋转门,周遭来来去去的精英群。
有一刻她轻微耳鸣,在这人来人往的人潮中。
但很快站定,她拿着包:“我想想。”
直到彻底走出理深的一层休息区,感受到外面的冷风,温晚宜才真正感受到外面的空气。
她深呼了一口气,拿着包往回望,是离她极遥远的奢靡而昂贵的商务氛围。
迷离的人群中,室内的那个人好似离她很远,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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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宜说是想想,可心头实在执拗不过,加上神经松弛轻缓,她拎着小包路过去了陆承宣开的小酒馆。
陆承宣年前才托人在京北市中心娱乐区开了一家清吧,专供年轻人来消遣玩乐,她们熟人经常来玩。
club整个是酒窖风格,店内墙砖吊顶是美轮美奂的紫罗兰色,巴洛克线条和流线感吧台切割在一起。
环形沙发令这里私密感很足,又极具氛围。
温晚宜才过去,吧台边却已是热络融洽的聊天氛围。
宓凡和陆承宣已经在老位置了,拿着酒瓶碰杯,宓凡是这家店的常客了,而陆承宣作为老东家则在调酒。
他俩和旁边女性朋友有说有笑。
温晚宜没啰嗦,只过去拉开座椅轻说了一句:“江叙深和我提结婚了。”
气氛是霎时凝滞的。
刚刚还谈乐欢笑的氛围瞬间凝滞,两个人隔了一道砖墙看温晚宜,经过了今天一天的风波,她此刻身上的修身白裙已是泛褶,连带着她整个人面孔都略带疲惫。
“结婚??!!”
“还是跟江叙深???”
不大的店子里充满两人惊呼,其余人也都不约而同扭头看来。
宓凡刚刚还以为温晚宜是开玩笑,那么突兀来一句她应也不敢应,现在是真的确定,凑过来问:“怎么会是怎么回事,是我知道的那个江叙深吗??”
宓凡摸着那合同纸质文书,说:“真是江家出来的合同原件啊,江叙深就没有给你什么金戒指或者定情信物么,就一张婚前协议?那哪个女人会签。”
旁人说:“现在这年头豪门哪送金,送钻石了都。”
“可那是江叙深呐,知道江叙深他家里催了多少次婚,没听过一次回复的,外面多少媒体记者想挖他私人狠料,从没消息,而且他还是不婚主义。”
“他什么时候有说过自己是不婚主义吗?”
“江叙深这些年一直都是单身你不知道吗?听说家里安排相亲,他一律不见的。”
“我只听说江叙深这两年雷霆手段,江氏不少人都忌惮他,除了跟他交好的江凯风,他其余伯伯可都对他警惕万分。”
“那他好有能力啊,还有皮相,你不知道我原来有在海外的朋友认识他,单说那张脸庞就不知迷倒多少女人。”
“哦豁,那不然能被我们晚宜看上啊?温温严选。”
朋友七嘴八舌地吵得温晚宜头疼,她闭眼,下意识想要找吧台的陆承宣要杯酒。
陆承宣作为她们妇女之友,这会儿只怕吧台边听八卦,听了温晚宜这话,只道:“孕妇还能喝酒?你乖乖去医院把手术做了,小月子出了再说吧。”
温晚宜这才记起来。
对,她怀孕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是什么都忌饮。
她道:“那椰子水吧,反正再上杯喝的。”
陆承宣作为大少爷调酒这么多年,这也是头一回调杯这么没性张力的饮料。
他直接上了杯热水上来,说:“喝水吧,没别的了。”
宓凡打起精神,来攀温晚宜肩膀:“说句实话,这事你怎么想,有考虑答应江叙深的请求吗,他给的条件是什么?”
温晚宜摇摇头:“我没细谈。”
当时只顾着惊讶了,脑子压根没时间去想别的。
关于江叙深的条件,她还真没在意,合同原件上貌似也没有提这个。
估计是如果答应,他才会进一步谈这方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