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客厅,给温晚宜发消息:好点了吗?
他就坐在客厅,笔记本电脑放岛台上,上面是满屏的数据和该处理的文档,但江叙深只坐沙发上,暂时没去处理。
隔了一段时间,卧室里没有动静。
江叙深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注意力仍在微信消息上。
本想着温晚宜应该是睡着了,两分钟后,她的消息才回过来,应该是这个空隙才看手机:没有。
温晚宜:有点困,我睡一会儿。
她:十一点了,您不睡?
江叙深:我忙工作。就在客厅吧,方便你有事喊我,再就是进去看你。
温晚宜沉默一下,看了看手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不是这次生病,她不会让他这样委屈。
她:辛苦了,其实不用。
温晚宜看了看自己卧室里的小桌。
其实可以让男人就在她旁边,她不介意的。
但温晚宜思绪沉,呼吸也重,来不及说那些关心的话,实在头疼困乏,关了手机去接着睡。
这次闭眼脑子里走马观花闪过好多画面,青春期和毕业以后这段岁月的事情交错着来。
时不时梦到自己妈妈,又时不时梦到她父亲跟耿眉结婚那婚礼的场面。
等醒来的时候,浑身闷得都是热汗,呼吸也沉重得紧,一睁眼,是黑漆漆而仿若透不出气的房间,她扶着额,感受着身子由内向外自行发散的那种痛感,才发现眼角处全都是泪。
江叙深进来时室内灯没有打开,听到了温晚宜睡梦里喊他才过来,进了房间发现温晚宜坐起来,退烧贴早不知道褪去了哪儿。
他走过去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
江叙深:“你喊我名字。”
温晚宜抬手摸了摸虚汗,不想自己那些情绪被他知道,更不知道她下意识怎么会喊江叙深的名字。
只感觉睡了这么两小时人要好一些:“是不太舒服。”
江叙深抬手试试她额头温度,烧已经退下去了,但还得顾好后面的温度。
“我后半夜就在这里看着你,安心睡吧,这次不做噩梦了。”
温晚宜躺在靠枕上看着他在自己旁边整理东西的样子。
男人下颌线很削瘦,高挺的鼻梁和优越面部轮廓是他最突出的,接着是深邃的眼眸。
温晚宜发觉他身上气质实在是好,不喧宾夺主,那种斯文冷漠的劲又拿得特别好。可冷漠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熟悉以后,她发现他很不一样。
像是发觉她在注意自己,江叙深眼眸微动,侧过眸看那躺在床上,单是贴个退烧贴在额上,都快遮了她面部很大部分的女人。
“怎么。”
温晚宜确实一直在看他,但是在酝酿话怎么说。
她靠在床铺主位上,身旁是自己最喜欢的大玩偶,不抱着它她就睡不着觉,但今晚想着要它短暂让位了。
“你睡不睡觉,要不到我旁边来睡吧。”
江叙深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外。
他今晚确实没打算睡,却也是因为温晚宜生病。
他放心不下是一回事,再者,要是回房间睡了,那不好随时照顾她,再者,那叫什么事。
温晚宜:“我想过了,你就到我床上来吧,熬一整晚也累,不能到时候我好了你又倒下了。今天晚上我估计不会很快结束,你也会累的,咱们是夫妻,不是仇人,也不是人家小情侣谈恋爱那样要做什么,没关系的。”
江叙深的深邃眼眸在她说完这段后就直白注视她良久。
那视线令她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话说错。
他的眼神过于有一些令人招架不住的意味。
温晚宜也说:“机会只有一次,你不来也没关系。”
她是有共情心,不是慈善家。
“我来。”
江叙深低冽声线说出这两个字后,像什么羽毛一样牵动了温晚宜心头的弦。
她那一秒头皮有些发麻,即使生着病,那种感觉也更微妙,更放大化。
她忽然有点在想,这决定是不是错了,可再一想,江叙深是正人君子,虽说有时气质确实是过于败类,但那方面,她信任他,他对她没有什么想法。
“只是我衬衣也穿了有几小时,你等等我,我去换一件。”
专程洗澡肯定是不行了,那算什么事。
温晚宜偏过眼眸就在床上等他,可是想着他去换衣服,还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味。
怎么越来越想那种要做什么的小夫妻。
她靠在自己枕头上望着卧室里闹钟指针慢慢走动,也让自己挥去脑子里那些不良思想。
江叙深换了另一件衬衣,深色调,看上去不像是要来睡觉,他侧过身躺到她身旁,两人中间拿了条毯子隔着,说:“这样可以么,会好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