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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沉闷,仿佛憋在心中已久。她掐着手心:难不成,他也想起来了?!那时她被他强要,心中绝望得几乎想要自尽。可他没给她这个机会,待她醒来,便已被锁在了他的院中,过后三日,都未曾下床一步。再后来,便一步也出不去那院子,在老夫人那里,他也用了法子使她不起疑心。三年里,她像是他的禁脔,被囚禁的外室,连外人的面也见不得。初时她又怨又恨,总是咬他踹他,后来便认了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甚至也将他放在了心里。他变得太快,又太奇怪,她几乎搞不清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他起了心思。她喉间有些泛痒,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原本的打算:“若是我有能力,便杀了你,若是杀不了,便自尽。”她咽下喉间酸涩,刻意冷声:“若是连死也死不了,我定会恨你一辈子。”她向来心软,恨不了他,反而爱上了他。但在他面前,自然要越狠心越好。然而陆骁不晓得,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脑子里骤然闪过一个念头:所以,嘉仪在那时,恨了他一辈子?他忽然抬起手掌扶住了额头,双眉紧紧皱起,整个人都踉跄了下。嘉仪心口提了起来,她抓着被褥,不过脑子便问出了口:“大哥,你怎么了?”她就是舍不得他,他那么欺负她了,她还是担心他。陆骁脑子里如一团浆糊一般,不停地回想着“那时”,那时是什么时候,是他经历过的,还是他忘却了的?他勉强摇头:“无碍。”他走了。嘉仪一脸茫然,望着被他闭紧的窗户,愣愣地发着呆。她捏着手,索性只有一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陆骁梦得又多又杂。一时是他初见林嘉仪,她从马车上下来,绊了一跤被他扶住。一时是她替陆晔说话,温柔和煦,让他忍不住地去瞧她。这些场景都未曾发生过的,好似是凭空出现又或者是他的臆想。而最为杂乱的,是她忽然要从陆府归家。女子躬身向他请辞,清瘦的小脸上不带一丝血色,比她初初回京时仍要清减:“大哥,如今大嫂入门,祖母身边有你们尽孝,我便先归家了。”陆骁这一次不是旁观,他附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觉心中猛然一顿,而后泛起阵阵苦涩。“弟妹。”他不由自主地叫她,“你在陆府待了这样久,若是她方才进门你便离去,外人不知要如何看待我。”他牢牢地盯着她,她却低垂着头,半分眼神也不给他。陆骁心中茫然,不知现下是什么情况,却从心底里感受到一股悔意与冲动。他在后悔听祖母的安排娶了继室,即便已同那女子说清楚,终究还是伤了她。他想走过去抱住她,脚却生了根,顾忌着陆曜,顾忌着她,无法动弹。“大哥,你想……我留在这', '')('劫数 (第3/3页)
里吗?”她终于抬起了头,眼波流转,水色蕴在其中,好似马上便要落下。她更为年少些,也终于忍不住,问出来这话。二人从未逾矩,这话便跨过了从前死守的那些伦理教条。这是最大的出格,也是唯一的。陆骁垂下眼,哑声:“若是你走了快活,那便走。”他舍不得她,却不敢强留。就像她不想他娶妻,也不敢说出口。嘉仪不答他,抬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泪,转身离去。他说不出口,她也迈不过去,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他颓然坐下,手掌抹了把脸,带着湿意握成了拳。陆骁头疼欲裂地醒来,恍恍惚惚间又想起了梦中之事。他未曾再娶,可梦中仿似真的发生过,她的泪砸下来,让他疼得厉害。铮铮硬汉,如今终日被梦境折磨,还寻不出真假。陆骁闭目想了会儿,唤来暗卫,叫他把唐家千金的事细说一遍。“唐大人最爱嫖了,但他女儿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把她爹从烟楼里捞出来,就说做了梦,梦见他死了。唐大人还没发火呢,那烟楼便塌了。吓得唐大人当即便带着女儿回了家。”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此女梦中之事灵验了,他的却没有,若是找到机会细问她一番,大抵多少能了解一些。正想着,另个暗卫却传来了消息:“将军,有位唐小姐递来了拜帖,说来找二奶奶。”他皱了皱眉头,示意将人请进嘉仪那里,自己也悄悄地也往林芳阁走。-唐庭月来得急,听闻今日和乐县主便不再守寡,吓得她清早便来求见她。她须得把她与她那大伯哥往一起推,不若又会陷入死局。嘉仪与她不熟悉,她昨日与陆骁冷言冷语一番,心情不算太好,本不想见客,但门房已经将人请过来了,便不得不打扮好起身去见她。“县主。”唐庭月规矩地叫她。嘉仪精神不大好,但仍温和道:“唐小姐来此有何要事?”她们二人又不是闺中密友,何故无事找上门来。唐庭月面色犹犹豫豫,左右看了一番,似是有所顾虑。嘉仪摆了摆手,叫几个丫鬟都下去,示意她说下去。“县主,我来是有件要事。”她面色凝重,嘴里吐出句近乎荒诞的话,“县主不可归家,如若不然,命中大劫将至。”她神神秘秘的,说出的话又没头没尾,好似个神棍。嘉仪本就疲累,又未曾听闻她的传言,当即摆手道:“这样的事我不信,唐小姐莫要胡言。”唐庭月心中有些焦急,继续道:“县主不在乎自己,难道还不在乎将军么?若是您归家了,将军也有个也许会迈不过去的大劫!”她知晓了她与陆骁的事,但实在不像是个坏人。嘉仪此刻没心思管陆骁的大劫,她就想跑得远远的,正要劝她离开,门外忽而响起男声:“我有什么大劫?唐小姐不妨仔细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