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缱绻地摸着她的头发,“应寻,我知道你是来给我过生辰的, 所以我努力控制身体, 为什么要质疑我呢。”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伤感十分真切, 让人看不出作假的痕迹,连应寻都有一时半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仅凭一个动作就质疑上他。 要不是他底下暗暗蹭着她勾引她的动静, 她还真是差点着了他的道了。 应寻从床上下来, 黑蛇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同看着他。 她坚定地说:“你不是段轻羽。” 邑叙见骗不过她,终于不装了, 眼神恢复了邪气, 弯起眼角,没皮没脸地说:“怎么样应寻, 我装得很像吧?是不是差点把你骗过去了?” “还差得远。”应寻抱起手臂,就知道这么主动贴着她的不会是段轻羽。 这么一想,她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邑叙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 被子从他的肩膀滑落, 露出半边白皙泛粉的胸膛。 他问她:“你何不顺着我将错就错呢?反正都是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记忆。” 应寻摇了摇头, 重复道:“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我们有什么不一样?”邑叙不满地坐起身体, 被子再度滑落到腰上,凸起明显,“你打算就这么晾着我么。” “自己解决。” 应寻不由自主地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他们的记忆再度融合,段轻羽会不会彻底消失了? 邑叙忍耐着,冷笑了一声,“应寻,你既然把我们分的那么清,那你问过段轻羽,他能不能分清吗?” 应寻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邑叙缓慢地说:“你觉得他分得清你和陆筝吗?” 他又问:“你觉得他究竟爱的是你,还是陆筝呢?” 应寻眯起了眼睛,“他爱谁都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邑叙笑着说:“你看,你不敢回答,你自己也不确定对不对?” 应寻抿起嘴,不想说话。 但邑叙不打算就此收手,继续道:“我有了他的部分记忆,现在已经明白了,他为什么化名沈竹风救你,又为什么在成为你的男宠的时候不肯告诉你真相……” “够了,邑叙。”应寻打断道,“别说了。” “我偏偏要说。”邑叙盯着她,“因为他获得了神心,知道你是陆筝,才去魔界将你救出,不然乱葬岗中死尸千万,他为什么要挑上你这个必死之人?” “那又怎样。”应寻保持着面上的镇定,手指却死死攥住掌心。 “没怎么样。”邑叙耸耸肩,“只是他不肯告诉你真相的理由不就清晰多了,因为你不是陆筝啊,你只有一半陆筝的魂魄,他不能全身心的爱你。” 空气凝滞了片刻,仿佛有实质,压在应寻的身体上,挤压着她的呼吸。 邑叙感慨道:“段轻羽能为了陆筝孤身闯魔界,跳进炼魂炉只为了救出她的尸首,啧啧啧,他真的太爱她了。” 应寻试图反驳他的话,但仔细回想,段轻羽确实从未向她表白过心迹。 如果都是因为她体内有陆筝的魂魄…… 应寻停止了思绪,看向魔神勾起嘴角冷笑道:“邑叙,你要是想活命,应该让我相信段轻羽死心塌地的爱我,这样我才不会杀了你。” 她顿了顿:“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邑叙的神色随着她的话语呆滞住片刻,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裹上了被子,冷哼一声,“我怕你被他骗了。” “哦。”应寻意味深长地瞅着他,“我倒不知道你有这么好心。” 邑叙翻了个身,“他出不来了,你走吧。” 说完还在被子里打了个寒颤。 应寻看着他这模样,莫名觉得他好像突然闹起了别扭,不过她没心情管他怎么想的,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收拾起来,发出叮咣的声音。 邑叙回过头,看见她连小炉子都收起来了,瞪了瞪眼睛,“至少把桃花饮留下吧?刚才谁说让我喝下暖暖的?” “那是给段轻羽的,又不是给你的。”应寻说。 邑叙掀起被子,将身体彻底裸露在空气中,“好啊,什么都是段轻羽的,这具身体也是他的,你也不打算管了?” 说着他就下床,带着铁链赤条条直挺挺地往外走。 应寻见他真的打算走出屋子,怕段轻羽的身体冻出好歹,尤其是那种地方还立着,别再冻坏了。 她赶紧扣住房门,拦住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邑叙停住脚步,盯着应寻,饶是他再没心没肺,也忽t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了,只是想试试那是什么滋味,他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 怎么像以前应寻后宫里那些不择手段争宠的男侍一般了? 他真是在这里闲出毛病了。 本来到嘴的话拐了个弯,他说:“我想出去。” 应寻嗤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呢。”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邑叙抿了抿嘴,随后看向自己的身体,“那帮我解决。” 说完这句话,邑叙有种迂回许久,终于说到正题的轻松感。 “因为是因你而起的,你要负责。”邑叙放下狠话,“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憋死它,让他不举。” 应寻:“……”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倒也无所谓,“没关系啊,反正我用不上。” 邑叙:“……” “你自己忍着吧。”应寻端起食盒。 邑叙指着小蛇,“把它留给我。” “不可能。”应寻说,“它是我的‘手臂’。” 邑叙像是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尽管魔气被她的神力封印了大半,还是能将小蛇从她的身上召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