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就那么一说,我这不是想劝劝冯婶吗?”牛存银讪讪。 他看了一眼姜越军,无能为力。 冯元春掀开自己的篮子,亮出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口口声声喊着一家人,你还记得今天是清明不?老天是有眼的,你大伯和召也在天上看着你们呢,小心遭报应!” 冯元春不再多话,领着裴桑柔母女往前走。 刘嫂子好笑地睨了姜越军一眼,“怎么,都是一家人,你们不会没去祭拜你大伯和召也吧?” 姜越军僵直着,他将这事儿给忘了! “也是,你大伯和召也,哪里比得上一千多块钱呢?”刘嫂子笑着摇摇头,转身就走。 就这样,还一家人?亏姜越军说得出来! 这一顿饭,最后也没吃成。 姜定坤暗道失算,连忙让吕婆子去备东西,上山祭拜姜召也父子。 吕婆子嘟囔:“这时候,大家肯定都在背后说我们无情无义,出去也是被人骂。” 冯元春肯定是故意的,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故意让姜越军没脸。 “别人骂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叫你备东西你就去备,别这么多话!”姜定坤不耐烦地把吕婆子推出去。 看着家里闹腾的模样,秦淑燕没开口。 吕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为难道:“爸,伯娘不肯过来吃饭,那钱的事儿怎么办呀?” 姜定坤沉吟片刻,一锤定音:“那就还钱!” 一千三就一千三,大不了还了。 总不能在这时候,让别人抓了姜越军的把柄。 他是个官迷,但自己一把年纪了,是不可能当上官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姜越军的头上。 吕英看向姜越国,希望他能开口说句话。 总不能真跟着出钱吧? 姜越国知道她的心思,却沉默了。 他没胆。 但姜定坤看出了他的想法。 “老三,你想分家?”姜定坤沉声道。 吕英暗暗在他腰上拧了下。 姜越国连忙低下头,“没……我没有!” 姜定坤哼了声,眸色阴沉。 这就是他更看重姜越军的原因。 当然,他两个儿子都比不上姜召也。 如果姜召也还在,他这两个兔崽子都得被压得抬不起头。 “那就分家!” 吕婆子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怒吼道:“分什么家?不分!” 姜定坤扫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树大分枝,儿大分家,这是应当的!越军,等祭拜完你大伯,就去请李支书过来做个见证,我们分家!” 姜越军僵硬着点点头。 事情是他媳妇闹出来的,就算要分家,他也无话可说。 吕婆子气急败坏道:“分家就分家,先说好,我没钱给你们!” 秦淑燕和姜越军每个月都有工资,都是交到她手里。 要是分了家,这钱不就没了! 不行,坚决不分! 姜定坤冷眼看着,“不分也行,我们离婚,你回你娘家去。” “爸!”姜越军连忙叫了一声。 吕婆子不情不愿噤了声,她敢和儿子儿媳闹,唯独不敢和姜定坤吵。 姜定坤挥挥手,起身。 “就这么说定了,上山去。” 姜越国和吕英对视一眼,心里有喜有忧。 喜的是不用出这一千三,忧的是以后没办法占姜越军便宜了。 不过照他们现在这模样,估计也没啥便宜可占。 他们上山祭拜的时候,冯元春祖孙三人已经准备下山。 姜定坤倒是笑着打招呼,只是换来了冯元春的冷脸。 吕婆子本想咒骂几句,对上姜定坤阴鸷的眼神,到底没说出口。 等到吃过了晚饭,冯元春才听人说了一嘴姜定坤分家的事儿。 “没什么稀奇,一千三呢,姜老三家的肯定得闹。” 刘嫂子笑着摇头,“东西虽然是秦淑燕贪的,难道吕英一家子没占便宜?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上梁不正下梁歪。” “随他们去吧,反正把钱还了,之后的事儿跟我们也没干系。”冯元春不是很在乎他们家的事儿。 刘嫂子见姜越军和李支书朝着这边过来,便不再说话,起身走了。 “伯娘,这是一千三,你点点。” 一沓大团结,加上各种小票,看着很多。 冯元春毫不客气收下了,让裴桑柔帮着清点。 一千三,刚刚好,不多不少。 李支书便说道:“那我就算做个见证,这一千三秦淑燕还了,以后两不相欠。” 冯元春点点头,“不仅两不相欠,我希望两家别再来往。我们祖孙三人,就想过个安稳日子,可别再折腾我们了。” 姜越军面色难堪,咬着牙点点头。 “我会管好秦淑燕,不让她再做出这种事。” 李支书点点头,背着手悠哉悠哉往外走。 姜越军抬脚跟上。 “李叔,麻烦您了。” “麻烦谈不上,但是越军啊,李叔是过来人,得提点你两句。娶妻娶贤,你的前途,和你媳妇关系很大,像这次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一个好的名声,需要你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经营出来。 一旦有了污点,就如一张白纸上沾上墨水。 大家一眼望过去,首先注意到的东西,便是那抹不去的污渍。 “淑燕也是一时糊涂,我和她谈过了,以后她会改正错误,接受人民的监督和指正。” 要不是姜越军是生产队长,公社小学现在已经把秦淑燕给开除了。 李支书点到即止,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