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儿。”秋庭桉唤了一声,“师长面前,不可动怒。” 季祈永别扭的背过身去,不能当面怒,那他背过身子生闷气总可以吧! “还是个孩子样……”时序政在一旁摇头失笑。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高声宣唱: “圣旨到——” 宫中—— “臣不善棋艺,自甘认输。” 闻衡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淡。 哪里是不会下棋,分明就是不愿与季昌宁有过多的接触。 小时候,闻衡是最调皮的那个,秋庭桉总是护着他,而大师兄季昌宁则是赏罚分明,从不偏袒。 当然,也不是说大师兄对所有人都严厉,他对着时序政就不会下重手。 在师门里,二哥最疼他,三哥最是有趣,至于这个……真正跟自己有血脉关系的大哥,罚自己总是最重的。 闻衡的思绪不禁飘回了过去,那些与师兄弟们一同度过的日子,或快乐或苦涩的记忆。 然而,这些思绪很快就被季昌宁的话语拉回了现实。 “从小就爱分神,长大也一点没有长进。” 季昌宁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带着一丝责备与不满。 眼中并无半分情感,哪里是师门师兄弟,仇人还差不多! 闻衡在心中默默冷哼一声,看吧……本王就说他最凶。 他的眼神与季昌宁交汇,那一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较量与对抗。 他不会哭,所以便是最苦的那一个 “瞪着朕作甚。” 季昌宁见闻衡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便放下手中的棋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弈棋不是一蹴而就之事,需得耐心与专注。” “多谢吾皇教诲。”闻衡冷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屑一顾。 “臣告退。”冷淡而决绝。 季昌宁瞥了一眼他傲慢的态度,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奈与感慨。 这孩子打小就这样,见他就跟吃了炮仗一样,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与不满。 “阿衡——” 季昌宁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多少年不曾叫他阿衡了,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股久违的亲切与温暖。 闻衡脚下一顿,不由自主地回过身去。他看向季昌宁,只见对方正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一归置,动作专注。 “朕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喜欢粘着为兄……” 季昌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感慨。 闻衡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季昌宁,那个曾经让他感到害怕与敬畏的大哥,如今却仿佛变得有些陌生与遥远。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他还小,时序政是所有师兄之中最小的,又长的清秀乖巧,自是他下手欺负的对象。 但那时,裴书臣和季昌宁总会护着三哥哥,对自己好的也只有二哥哥,虽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是最疼他的。 只是后来…… 闻衡的记忆中,那段往事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 那日是个阴雨天—— 阴云密布,雷鸣不断,大雨磅礴而下,仿佛是天罚一般,无情地冲刷着世间的一切。 他跪在裴府大门前,衣衫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露出他挺拔而瘦削的身躯。 他苦苦哀求,声音已经沙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门让他进去。 所有人都被裴书臣下了严令,不准放任何皇家之人进府。 那年他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跪在大雨中。 双目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师父为何不要衡儿,只因衡儿是皇室,哪怕无错,也要被驱赶么!” 声音中带着哭腔,仿佛是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这十年之情,师父当真一点一滴都不顾了么!” 声音是悲痛与不甘,苦苦哀求着裴书臣。 轰隆! 天雷击落的声音,仿若也刺入少年的心底。 闻衡哭了,哭得鼻涕、眼泪通通流出来,他好害怕,他不想再被丢弃,不想再孤零零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房间。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个待自己温柔的哥哥,肯陪自己玩乐的好兄弟。 大雨之中,闻衡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与无助。 是啊,他原本也是个身形单薄的小王爷…… 闻衡只觉得浑身无力,任由大雨浇灌、雷电劈打在他身上—— “师父,求您赐见——师父……” 闻衡的声音已经沙哑,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仿佛是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呼唤那个曾经给予他温暖与教诲的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雨声和雷鸣。 时序政正经历着 ', ' ')(' 丧亲之痛,无法分身;秋庭桉在朝堂上腹背受敌,也是自顾不暇。 无人能帮他。 “师父……求您……赐见……” 闻衡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挣扎不动了…… 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错,却要被如此对待? 为什么明明曾经那么亲近的人,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漠?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整个浩都城都在下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一样。 最后,他还是被抛弃了。 无错……只因他是皇家子弟……没有任何的由,逐出师门,十年感情,终是敌不过皇权二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