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从不做不经过思量之事,这块玉佩,眼熟么?” 裴书臣心中一紧,半月之前,时序政被季昌宁调走,至今未归,算算日子,也快了。 季昌宁抬了抬头,将眼中的泪水隐去,转过身,从桌上提起一壶酒,给裴书臣倒了一杯,淡淡说道: “时序政和裴氏一族,二选一。” 反目成仇 裴书臣看向那杯毒酒,心中笑了笑,苦涩之味,漫上心头。 他端起那杯酒,手指摩挲了几下:“又是这杯酒——” 话音刚落,一根银针直接贯穿杯子! 霎时,杯子四分五裂! “季昌宁,你疯了么!” 时序政疾步走过来,他想护住裴书臣,却被身后听到声音的侍卫,火速围攻起来。 “大胆贼人!行刺陛下!” 时序政手中的银针,全部沾满剧毒,他微微抬手之时,裴书臣和季昌宁都注意到了。 季昌宁眉头紧蹙,反应极快,迅速抽出侍卫的剑,抵在时序政脖颈处。 挡住了侍卫拉弓射箭的视角。 时序政手中的银针骤然收回。 “你若敢伤师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时序政咬牙,双眸赤红,狠狠盯着季昌宁,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 季昌宁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裴书臣,“朕再问你一次,裴氏一族,还是时序政。” 裴书臣心中总觉不对,为何今日的季昌宁,好像心思都放在逼迫自己喝这杯毒酒上。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可就在裴书臣思虑之间,季昌宁的剑刃逐渐靠近时序政的喉咙。 “好——放了政儿。” 裴书臣目光看向那杯毒酒,又看向季昌宁,故意将话说的狠毒。 “逼死自己的师父,季昌宁,是老夫看错了你,你身上终究流淌着先帝的血,不伦不类的冷血之人。” 不伦不类,冷血之人…… 就算这条路,是季昌宁早已预谋好的,这些话也是他脑海中推演百遍的,但真的当它们从裴书臣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季昌宁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插入一刀。 他在裴书臣眼中,始终就是父皇的孽障而已。 开头是,结尾也是—— 但没关系了……他所受冤枉,也不止一次两次,习惯了。 裴书臣捕捉到季昌宁眼中的一丝不对,他微微蹙眉,拿起酒壶,掀开壶盖。 既然如此想让他喝这酒,他倒要看看孩子做的什么打算。 “放了政儿,老夫遂了你的愿。” 酒水一口、一口、灌入他的胃,直到最后一滴酒液落地。 “师父!”时序政红着眼喊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不要!!!” 可他周身被侍卫重重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酒喂下毒,裴书臣感觉一阵晕眩,他体内所存内力,好像在不断流失。 “砰!” 裴书臣手掌扶住桌椅,可体内之毒,没有了内力控制,开始迅速蔓延全身。 疼痛占据了上风,只能靠着意志力,努力抬起眼皮。 季昌宁看着裴书臣,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他感觉自己全身被抽干了力气,剑从手中无力脱落。 对周围之人挥了挥手,“放开他,都退下吧……” 时序政没了禁锢,立即扑上来,扶住裴书臣的身子。 “师父——师父——!!!” 他拉住裴书臣的手腕,脉搏跳动微弱,身体渐渐冰冷。 “您别动、别动,我可以医好您,别怕……别怕……” 裴书臣勉强抬起手,给时序政擦了擦眼泪。 他看见孩子的脖颈,被禁军那么锋利的剑抵着,却连一道血痕都没有,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季昌宁又瞒着他什么,可他知道,季昌宁不会舍得动时序政的,那他就放心了…… “哭什么?早晚的事儿……咳咳……” 咳嗽中带出几口黑血,裴书臣脸色苍白至极,毒肆意横行在他体内。 他自己也能感受到生命在迅速流逝。 他抬起头,虚弱的看向季昌宁。 不管如何,他不想让这个孩子,余生抱着愧疚活下去。 季昌宁因为他已经受了二十年的苦,往后的日子,就别再因为他,而吃苦了。 “季昌宁,既是如此,咳咳……” “你我师徒,也算走到尽头,从今往后,你……咳咳,不再是老夫的弟子。” 他从袖口中,拿出那根白玉簪子,分明前几日,两人还在开玩笑。 【没收了,等你表现好,老夫再还给你,听见没有?】 “砰!” 簪子被狠狠掷向墙上,一声清脆,簪子落地,分成两截,啪的一声摔碎…… 季昌宁的 ', ' ')(' 手藏在袖口中,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留给自己。 师父就这样讨厌自己吗? 我果然是师父最讨厌的孩子…… 季昌宁低下头掩饰住眼角的猩红,耳边尽是时序政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也想哭、他也想宣泄,可是他不能。 裴书臣缓缓阖上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那是…… 安详的。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羞不羞,不许哭了。” “一点都不漂亮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