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格调的包间,许清颜拘谨的坐在季凉城身边。 男人神情冷漠,面对桌案对面坐着的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话言简,他似乎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掌控全局。 他天生矜贵,孤傲,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许清颜一直很乖的坐到他身边,她半仰着脑袋,眼神里无意识的流露出对男人的倾慕。 这个饭局同她想的不太一样,餐桌上,所有人都很“规矩。” 没有那些不必要的调侃,套近乎,亦没有人在包厢抽烟的乌烟瘴气。 很多专业名词,接连不断的被他们提到。 许清颜作为一个外行,她听的云山雾绕,一头蒙。 季凉城倒是没有忘了她,即便在同对方聊着合同拟定的具体细节,他依旧三不五时的会夹不同的菜到她碗里,全程对她体贴细致。 小女人开始有点吃不过来,她靠近男人的臂膀,伸手小幅度拉扯他的衬衫一角,压着调子,柔柔缓缓的开口,“别给我夹了,我都吃不完了。” 许清颜耳朵声音娇软,透着一股撒娇的意味,“你也吃,不用管我的。” 男人漆黑的眸子特别专注的盯着她的脸,菲薄的唇瓣扯出一道浅弧,“吃不完?” 小女人点点头,被他渐渐加深的眸子看的有点心悸,“嗯。” 她松了他的衬衫下摆,羞赧的将背脊拔的挺直。 大约两个小时,饭局结束。 季凉城拖着许清颜的手,带着她走出餐厅。 林易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在打电话,看起来忙的不行。 许清颜有点被他高频的工作模式惊到,不过再一细想,其实季凉城的工作量,比林易这个特助更多。 只是,他会抽时间陪伴她,无形中给她营造出一种他也没有特别忙的错觉。 事实上,很多时候,在她睡下之后,他会再起来工作。 “今天你学校有发生什么事么?” 季凉城看似寻常的问话,让许清颜的表情僵住。 她伸手挠了挠眉心,对陆瑶瑶的事,下意识的想要隐藏。 这到底是她一个人的私事,说出来,季凉城也不会有办法。 他总不能拿着他的势力,强压陆瑶瑶什么。 真正的朋友,这是金钱,势力买不到的。 男人一直格外注意许清颜的情绪,发现她表现变化,他墨色的黑眸泛起一抹精光。 她被人偷.拍的事,现在还没解决。 他不觉得,那个偷.拍跟踪她的人,会是她的同学。 可也许,在她身边存有一些蛛丝马迹。 “怎么?真的有发生什么?” “没有,刚开学,我又只在学校一个多小时,能发生什么事。” 许清颜否认,面对季凉城,她说了违心的话。 她挺想再挤出一抹笑,可……心有余力难足,尝试后她失败了。 季凉城这男人,到底是个不好糊弄的。 小女人动了动脑筋,把话题往其他地方扯。 “对了,那个,辛蕊,我学校里的同学,你对她还有印象么?” 男人俊美的脸神情顿了顿,“嗯?怎么忽然提起她?” 那个不长眼的女人。 许清颜不说,他还真是忘到了脑后。 说起来,那碍眼的女人自从上次在季氏行凶,他把这事交代下去,让下面的人办,之后就没太过问。 他恍惚记得,她被判了刑。 具体刑期,他没印象。 不过,季氏养着的律师出手,年限必然少不了。 “我同学,就是……” 许清颜本想直接跟季凉城说,上次跟在辛蕊身边的王倩和季秋问了这事。 想到这男人可怕的报复欲,她把这两人的名字咽回了肚子。 还是别再横生枝节。 “她不是退学了么,班级里现在很多人议论。” “议论她?” 男人的薄唇,不屑的牵了牵。 “你那些同学生活是有多无聊?那样一个人,也值得人惦记?” 许清颜无奈的伸手揉了揉鼻子,“那你到底知不知道?” “之前我记得你说要报警处理,后来,她没什么事吧?没被判刑吧?” 这档子事,早被许清颜抛到脑后。 现在想想,她觉得当时她的心态还不够平稳。 她那会是怎么说的了? 好像是完全遵循季凉城的处理方式,毫无意见。 “……” 季凉城没接话,他看着许清颜的脸,从她说话的口吻,还有她情绪细微的波动上,看出来小女人这是心软了。 他弯了下唇瓣,隐藏掉部分他既知的信息,不动声色的说着,“不清楚,也许吧。” 许清颜还没有本事洞悉男人的伪装,她认同的努努嘴,殷红的唇瓣翘起一道诱人的弧度,“我想也是,她也没造成严重后果,我人还好好的。” “估计,她最多被拘留一段时间。” 许清颜又想了想,开始对男人提要求。 “季凉城,你也别再打压她家了,她惹了你不高兴,其实跟她爸妈的关系不大,她父母年纪也不小了,真不该凭遭了这无妄之灾。” “颜颜。” 男人拖腔带调的叫着许清颜的名字,“她最大的错,不是惹了我不高兴。” “嗯?” 许清颜听着他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错在惹了你。” 男人伸手将小女人的手指抓到手心,“颜颜,说过的,我的女人只有我自己可以欺负。” 欺负这两个字,被他咬的极其的重。 许清颜脸上无法控制的发热,她正想把手从男人的手上带回来。 头上,忽的被一层暗影罩住。 什么东西? 她正想抬头看,刚还牵着他手的男人忽的使了一股狠劲,将她猛地推到一边。 许清颜脚下连着几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季总。” 一直在处理公事,跟在他们身后的林易突然很慌张的叫起来。 “砰。” 有什么东西狠砸到地上。 四分五裂的响动,听得许清颜心惊。 她飞快的转头看过去,只瞧见季凉城捂着一只胳膊,脸色铁青的抬头向上看。 鲜红刺目的血,从他的胳膊上溪流一样往下淌。 吧嗒吧嗒,大滴大滴的在地上绽出一朵朵血花。 他的一只袖子整个都被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