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用匕首敲击着青石栏,火星在黑暗中迸溅。
他的左耳只剩半截,新鲜的血痂还在往下滴答。
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十几个天蝎成员从佛龛后、屋檐下、地洞里钻出来,作战服上沾着香灰和血污。
他们像一群从地狱裂缝爬出的尸鬼,瞳孔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黄绿色。
“毒牙,带人封住藏经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踹开弹壳,面具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嗓音。
“其他人三人一组,给我把每块砖都掀起来。”
脏辫女狙击手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她正用染血的绷带缠绕枪管,每绕一圈就舔一下嘴唇。
“我要找到那个打伤我耳朵的杂种……你们知道吗?”
“龙国人的脑浆是粉红色的,像樱花味的棉花糖——”
话音未落,西北角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所有人同时转头,却只看见一只夜枭扑棱棱飞过残破的窗棂。
“操!”刀疤脸一枪打碎佛像头颅,飞溅的鎏金碎片划破他脸颊,“装神弄鬼的东西……”
阴影中传来金属碰撞声,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天蝎成员从各个角落涌出。
他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豺狼,四肢着地爬行时作战服摩擦出沙沙声,月光下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黄光。
……
阴暗的佛堂内!
疯娘斜倚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一串人骨念珠。
烛火摇曳,将她半边脸映得猩红,另半边则隐没在阴影中,宛如半人半鬼。
“夫人!”一个满脸血污的天蝎成员跌跌撞撞冲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龙国的人怂了!他们躲起来了,连枪都不敢开!”
疯娘的手指突然停住,念珠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她缓缓抬起眼皮,猩红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躲?”她嗤笑一声,“龙国的特种兵会躲?”
手下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是、是的,他们肯定是有人重伤,拖累了行动……”
疯娘突然站起身,宽大的猩红袍袖如血浪翻涌。
她一把掐住手下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蠢货!他们不是怕了——他们是在等时机!”
手下瞳孔骤缩,呼吸急促起来。
疯娘松开手,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忽然变得轻柔。
“不过……你说得对,他们一定有伤患。”她轻轻抚摸着窗棂,“龙国的军人啊,最大的软肋就是同伴……”
她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癫狂的亮光:“去,把后山的‘孩子们’放出来。”
手下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是!夫人英明!”
他转身飞奔出去,穿过曲折的走廊,直奔后山。
后山的铁笼里,三条德系军犬早已躁动不安。
它们不是普通的军犬。
它们的眼球充血凸出,嘴角不断滴落浑浊的唾液,肌肉虬结得几乎撑裂皮肤。
笼子周围散落着几具残缺的动物尸体,那是它们昨夜的“加餐”。
“乖孩子们……”手下狞笑着解开锁链,“开饭了。”
三条军犬瞬间如黑色闪电般窜出。
它们没有吠叫,只有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引擎低吼般的“呜呜”声。
它们的鼻子疯狂抽动,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其中一条突然停下,低头嗅了嗅地上的一滩血迹——那是之前龙隐小队伤员留下的。
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兴奋的呜咽,随即像离弦之箭般冲向寺庙东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