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高栩佳的住址后，众人连休息都没顾上，马不停蹄的往郊区赶。 这会儿夜色已深，三辆警车在高速公路疾驰而过，畅通无阻。 江阳开车走在最前方，身边坐着高建沐领路。 他一直在注意罪恶雷达，死神光环也保持开启状态。 检测范围内零星分布着或白或绿的小点，随着警车的移动不断变化。 “妈的，这小子够鸡贼的，知道不能住市区。” 后排小朱低声骂道。 “咋了？有说法？” 曾高杰有点犯困。 忙的时候感觉不到，这会儿坐车里顿时睡意上头。 总有种下一秒就要睡着的错觉。 稍微讲两句还能保持清醒。 “市区到玉平区的路段正在修缮，下了高速之后全是新翻的泥地，坑坑洼洼不好走路。高栩佳住的地方位于城市边缘的大湖村，多数是农田村落，自建房占据大部分。” “不多的小高楼也是房龄超过二十年的老房子。市政府计划三年内改造郊区，玉平区也在规划范围内。目前中心部分完善大半，已经逐步在向边缘推进。” 小朱深吸口气解释：“高栩佳租住的房子是村民的自建房，周围都是田地。别说监控了，能维持电路就很好了。” “那儿平时没人住，村民自个儿都搬走了，房子不舍得拆就租给外来务工人员凑合过。一个月租金三百到五百不等。” 之前登记人口时，民警去大湖村只发现了两户人家，而且都是租户。 “靠！就是不好找人呗？” 曾高杰一个猛子坐直，人突然精神了。 “妈的，很可疑啊这小子。按照他的月收入根本不差钱，哪怕在市区买房都够够的了。专门住这种地方，不就是远离现代化设施隐藏自身吗？” “江阳，我现在觉得凶手多半就是他！” 高栩佳的反常行为不止这一个。 比如，不用智能手机，不使用手机支付软件。 换作年龄大一些的，或者性格孤僻的人，确实不奇怪。 可是根据张莹的叙述，高栩佳并不深沉。 相反比较幽默。 经常会说一些有意思的段子，把张莹哄得高高兴兴。 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和对方保持长时间男女关系的原因之一。 “现在金价升高，打金店的生意红火。一个手艺过关的师傅，每个月赚万八千很正常。如果再稍微有点名气，又会一点点网络营销的话，挣钱跟喝水似的。” 曾高杰说：“张莹不是讲了么，当初高栩佳在社交平台建客户群期间，拉了不少生意，名气也逐渐打出去了。” “他本人长得挺俊俏，很多金店都愿意花钱请他过去。一方面可以提升人气，另一方面也是学习技艺。” 小朱接话，“是啊，这种对互联网高需求的，正常人就不可能找那么偏的地儿！绝逼有问题！” “说这么多没用，还要找到证据才行。” 高建沐打断后座二人的讨论。 这一次行动，上级并未给他们批逮捕令，因此大家只是例行上门问询罢了。 毕竟没有关键性证据，全都是江阳的分析。 高建沐的话，让两人都泄了气。 “哎，阳哥不是说凶器是钢印模具吗？” 小朱倏地双眼放光，直勾勾盯着江阳的后脑勺。 “嗯，不过要想具体到哪几根，就要逐一进行检测了。黄生和庄帆的案件过去太久，未必能查出残留的dna。” “但如今距离田筱阳死亡才半个月，姜磊也才一年多。dna的结构稳定，模具钢印不使用特殊液体清洗的话，时隔两三年都能检测出来。” 前提是高栩佳不会用一根扔一根。 毕竟从四名死者伤口部位的皮肤判断，凶手至少使用了两种不同的模具钢印。 血液即便洗刷掉，也可以用特殊的办法检测到。 江阳声线平稳，却给人一种信服力。 二十分钟后，警车驶入大湖村。 夜色下，放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田地，看的出有人一直在打理，农作物刚经历过秋收，地面有点脏乱。 再往里开就不方便了。 村里路面不够开阔，没法双车并行。 于是江阳指挥季大渔开车堵住路口，并且打着探照灯守好位置。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分散出去，将有可能跑路的空档都占了。 随后他才领着高建沐和曾高杰飞快向中心点的自建房靠拢。 早在警车进入罪恶雷达范围时，系统就弹出提示。 【高栩佳，34岁，14岁因故意伤人罪进入少管所，17岁再次因故意伤人拘留十五天，罚款一千元。19岁寻衅滋事，致人轻微伤，赔偿一万元并处以治安拘留二十天。21岁参与群殴，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23岁互殴致人轻伤，拘留二十天，赔偿三万元。25岁故意伤人且致受害人重伤，判处有期徒刑四年零六个月，同时赔偿二十七万元整。】 【除已处罚的犯罪行为外，高栩佳涉嫌蓄意谋杀，总共八宗杀人案。18岁杀死餐馆老板女儿男友，弃尸荒野，至今尚未被发现。】 【20岁杀害出租车司机徐亮，抛尸沉河，至今未被发现。21岁杀害住在楼下的黄毛混混，切割尸体至小块喂流浪狗。23岁杀害外来务工人员，尸体切割后打成肉糜制作成肉丸子喂野生动物。28岁杀害黄生，30岁杀害庄帆，33岁杀害姜磊，34岁杀害田筱阳……】 一长串的犯罪记录，满满当当，全都是高栩佳的罪行。 江阳自问抓过的罪犯不少，但像他这种每隔一两年就要作奸犯科的确实罕见。 他一目十行看完罪恶雷达显示的记录，忽然明白一件事。 高栩佳杀人是没有明确目标的。 杀那些人，很可能因为正好顺手。 而且每一次手法都更为精湛，其中两具尸体甚至连渣都找不到了。 不仅如此，高栩佳在有意识的把矛头指向张莹，在为今后脱罪做准备。 江阳原以为可能是情杀。 但如今细看，也许高栩佳本身就是杀人狂。 张莹只是他的工具。 事实上，高栩佳在享受血液从人体流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