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面前,她?面不改色,不见紧张。这对和怪物斗争,对怪物形成条件反射的人类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翁灼在这,或许还能伪装。 但银花这个反应,只剩一种可能——银花看不见这只眼睛,没感觉到怪物的存在。 这怪物能隐形,很危险。 “扫仔细点,扫完就出去。你?负责嫂嫂的安全?,如果下次再带嫂嫂去前线,领什么惩罚你?知道?。”随风倒了杯水走过来。 他没让兰浅接,而是将杯沿抵在兰浅唇边。 兰浅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银花扫完地,笑嘻嘻道?:“知道?啦,一定保护好嫂嫂,老大放心?。那我走啦,我也还没吃饭呢。”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被关上了。 千斤巨石重新?压在了肩头,脚下的钢丝变得越来越细。 兰浅基本可以肯定,银花什么都没看出来。 剩他一个。 房间?里直面怪物的,又剩下他一个。 “嫂嫂,吃饭。”随风拿勺子?喂兰浅,兰浅张嘴接过,胡乱咀嚼了两下。 “嫂嫂,这鱼好吃吗?” 兰浅根本没吃出食物的味道?,下意识点头:“好吃。” 他垂眸一瞧,心?陡然一凝,鸡皮疙瘩瞬间?长满手臂。 “是鱼吗?”他反应极快,“难道?我的味觉出现了问题,我吃着怎么是鸡肉。” “哈哈,看嫂嫂心?事重重的,和嫂嫂开个玩笑。”随风笑道?:“有蒸鱼肚,想吃吗?” “嗯。” 不是玩笑,而是试探。 兰浅心?绷得发?紧——随风看出什么来了吗? 如果房间?里一直有怪物的眼睛,他找完线索从外面回来,有没有被看出异常? 兰浅的心?高高坠在半空,双脚也腾空,踩不到坚实的土地。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口气,又吃了几口饭。 和怪物在一起,他没有任何食欲,吃不下了。 正要?让随风把饭拿走,随风主动停了下来。 爽朗的笑音一字一顿道?:“嫂嫂,为?什么是海维,为?什么选择别的男人?” 简单的一句话,让兰浅仿佛置身悬崖峭壁,下方是高崖万丈,呼呼的罡风吹过,只要?踏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他以为?银花的打岔把这件事揭过了,实际根本没有。 他的余光看到随风骤然消失的笑容,感受到随风拔高的怒气。 这个问题,关乎他的生死。 “嫂嫂,为?什么不回答我,嫂嫂在心?虚吗?” 随风忽然逼近,将兰浅坐的凳子?转向,和他对个正着。 他不要?拖延,他现在就要?一个回答! 兰浅情急之下,别无办法?地做出和先前一样?的反应。 他眉头微微蹙起,侧脸格外冷峻,淡淡道?:“你?有什么资格问?” 随风没回答。 兰浅的表情和语气都降到了冰点之下,“随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要?选择和谁一起住是我的自由?,我是你?嫂子?!” “是吗?”随风的话里也没了平日的爽朗,像烧红的烙铁,“你?还记得你?是我嫂子??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这就是嫂子??” 随风的距离太近,兰浅当即扬起手臂,一巴掌就要?甩下! 随风轻轻松松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搂,兰浅被抱到他的怀里,被他的铁臂束缚着动弹不得! 随风掐住他的下巴,“又要?打我?嫂嫂又要?打我?对别的男人笑,对我就冷若冰霜,这就是嫂嫂的选择?” 他的吐息吹在兰浅脸颊,不管是动作还是语言,都像一头被侵占领地的发?怒雄狮。 兰浅的五感没有消失,他能感受到屁股之下随风带着体温的大腿,知道?随风胳膊的用力,随风的雄性气息如同飓风将他包裹,他无路可退! 随风的怒火中烧让整个房间?宛如沸腾的开水,天花板上的眼珠越来越多,其它眼珠也在逼近。 他独自陷在怪物的巢穴中,面对怒意暴涨的怪物,除了被吃没有第二条路。 问题是,随风能抵御他的血香,从没说过把他当食物的话。 那随风要?的是什么,他不想吃自己?,他要?什么? 大脑隐隐捕捉到一点想法?,兰浅拼命想捉住。 他被随风牢牢掌控在怀中,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情况万分危急,他的大脑却更加冷静。 随风在生气,生气什么? 口口声声质问海维,如果忽略随风怪物的身份,仅从人类的角度来看,随风是……在吃醋。 灵感如火花一般在兰浅脑中迸发?。 刚进副本时随风对他的刁难、随风的蔑视和后来的转变、随风因为?海维耿耿于怀,种种线索像串在一起的风铃,让他的大脑通电。 不是食欲,而是玩弄。 怪物想要?的,不是他的反抗,而是他的感情! 恐怖的黄眼睛从各个方向围拢,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