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张裕谋反事件之后,刘禅反而能轻易的离开成都城,自由往来于射山之间。 表面原因自然是,先前他以数百人追着两千多人砍杀的战绩着实耀眼,起到一定震慑作用。 同时,刘禅抄家所得粮食全部充作军粮送往前线,也缓解了燃眉之急。 诸葛亮下发公文,许多较为贫困的县的交粮日期得以延后。 让一些民生得到缓解,为春耕争取了更多的劳动力和时间。 并且广汉郡叛乱彻底平定,成都城可支配的兵力增加,安全系数显著上升。 “马甲?”铁匠工人满脸困惑地看向刘禅,提出自己的疑问。 “没错,就是披在马身上的铠甲,至少护住除了马脚以外的所有关键部位。” 上次骑兵冲阵,直接就损失了十一匹战马,虽然取得胜利的结果,但那种战损比是绝不可接受的。 思来想去,刘禅觉得还是要给战马配上马铠。 “可是公子,一副马铠至少能供应五名将士的铠甲。披上如此重的铠甲,骑兵便失去了本身的灵活性,骑射必然落入下风啊。” 作为军中匠人,他们也是见多识广,各个兵种如何作战也都略知一二,但是他对刘禅的新想法却是不得而知。 刘禅拍了拍老汉的肩膀:“吾的这支是用来冲阵的中装近战骑兵,不是传统的斥候部队,将来你们会懂的,现在先做出几件来试一试款式。” 既然刘禅已经下定决心,铁匠老汉自然无法违背他的意愿,只得接了图纸前去试着打造。 到了这一步,刘禅也不管会不会被老爹截胡,反正是倾尽家财地投资进去,势必将这五百人的骑兵部队打造成精锐中的精锐。 射山并不陡峭,东部和北部以一种非常平缓的坡度与平地相连。 刘禅纵马赶到的时候,一批骑兵队正进行着纵马刺击的训练。 按照一定路线纵马狂奔,一路上有几十个稻草人,刺中的数量越多越好。 此外还有骑射、近战厮杀、战阵配合等训练。 其中厮杀训练肯定不能人杀人,而是从山林之中抓捕凶猛的野兽前来当陪练。 比如山狼、老虎、野猪和熊猫。 训练中受伤死掉的野兽还能拿来当肉食,毛皮爪牙也是军械材料,可谓物尽其用。 只不过,刘禅第一次在军队中看到关押起来的熊猫之后,便要求不许用它们来训练。 既然不能用,养着还费粮食,此后军士们再进山捕猎的时候,看到熊猫也就懒得抓了。 刘禅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演练,当有人刺中所有目标后,他也跟着一起欢呼。 不一会,关银屏便叫停训练,亲自来到刘禅跟前,“少公子,这些奚人大半人汉话并不流利,无法进行逐一指挥。” 这时期,会汉语的蛮人都可以算是珍惜物种。 奚人虽然是蛮族,但并不像刘禅想象中那般高大。 不过蛮人的悍勇却是实打实,是非常好的兵苗子。 “确实是个现实难题,”刘禅点头,这时候没有汉语四六级,这些蛮人就跟外国人似的,学起汉语来十分吃力。 但刘禅知道,关银屏肯定不是来找他诉苦的,他看向关银屏:“你是如何解决的?” “以会汉话的为伍长、什长进行操练,不需要他们学会汉话,一个月内让所有人听得懂军令即可。” 刘禅看着远处那群披发在肩,衣皮穿草的奚人士兵,眼神闪烁,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他们是在和其他蛮族争斗中战败被赶出领地,所以才归附朝廷,早晚是要融合进入汉族的。只是现在就能让汉人放下对他们的轻视,有些难度。” “这样吧,我去请示相父,将那群戴罪女眷与这群蛮人配婚,就在这屯田庄里安置吧。” 汉末时有官方出面组织民间强制婚配的情况。 未成年女子聚一块,男子聚一块,然后让男的抓阄,或者按顺序挑选,然后当场成婚。 只不过这种情况只适用于底层穷苦平民。 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会重视婚姻大事,这事关脸面。 关银屏停了片刻,点头道:“蛮人没这么多讲究,罪女若是愿意接受也可以脱罪,想来此事并不难做,只是对公子的名声怕是有不好的影响。” 虽然经常有蛮汉通婚的事情发生,但强制汉人女子嫁给蛮人的事情说出去毕竟不好听,哪怕是罪女。 也就是没有收钱,否则搁后世怎么也得判一个拐卖妇女罪。 刘禅略一沉思,便答道:“此计乃是黄皓献给我的……” 此刻,正在打扫卫生的黄皓忽然感觉鼻子异样,然后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如今的刘禅执行力强的可怕,打定主意后便立刻辞别关银屏前去找诸葛亮。 他之所以要用这个办法,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想要真正地收下这些蛮人的忠心。 这群人脱离自己的故乡来到这里内附,与各方势力都了无牵挂,可以放心使用。 但也正是他们的了无牵挂,让刘禅不敢重用他们。 有恒产者有恒心,必须尽快让他们在此成家立业。 有了家眷在手里当人质,刘禅才能真正的信任他们。 幸好别人不知道刘禅心中所想,否则很可能要拉着他去跟刘备滴血验亲。 “此计可行,但是绝对不能由公子出面。” 诸葛亮目光深邃,按下手中羽扇,思索着该如何施行才能不损害刘禅名声。 刘禅清了清嗓子,然后试探性地说道:“此计是黄皓所献……” 诸葛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补充道:“先前面对叛军,黄皓擅自弃军而逃,罚他去跟罪女一块织锦去吧。” 之前射山上黄皓被吓得从中军大帐逃出。 此事都在刘禅算计之中,加上他是刘禅的私臣,所以究竟有没有罪,全在上位者的一句话。 现在需要他有罪,那便是有罪。 将他定罪发配,便是从刘禅身边剖离。 此后他若是做出什么事,就与刘禅没有直接关系了,顶多打上一个不择手段的谄媚的罪名。 到时候刘禅只需表现出一副懊悔、责备黄皓,但事已至此只得接受的样子,便能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