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还好,毕竟只被困了一天,而七夏,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所以看的比易年还要认真。 就在二人看着的时候,老和尚有了动作。 嘴里停了下来,弯腰把那断了的房梁捡起。 房梁很粗,很重,很长。 寻常人,只怕要三五人才能抬起,可那老和尚,一个人便拿了起来。 那粗壮的房梁与瘦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易年知道,这个老和尚,不是普通人。 应该是修行之人,准确的说,是修佛之人。 同仓嘉那般。 可能是怕脏了衣服,在拿起房梁之后,一只手,把袈裟解了下来。 往后随手一抛,正好落在了那蒲团之上。 不过老和尚可能是太老了,老的脑袋有了些糊涂。 怕脏,拿起房梁前便应该把袈裟脱掉。 还有此时,老和尚看着大殿上面的残缺,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 把那沉重的房梁放在了地上,转身从大门走了出去。 可能是忘了袈裟,也可能是一会儿还要回来。 不用说,二人又跟在老和尚后面走着,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老和尚出门左转,到了大殿边缘再次左转,沿着大殿旁的小路,到了后院。 二人跟着。 此时的后院,也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样子,再没了倒塌。 不过依旧和大殿一个样,无论哪扇门上,都没有牌匾之类的东西。 连禅房柴房的标识都没有。 所有的房间看上去都一样。 后院里面寸草不生,石板铺成的地面干干净净,上面依稀能看出些水痕。 应该是昨夜下了雨。 而现实中的后院,满是杂草,周边房屋尽数倒塌。 易年在破庙外面,瞧的清清楚楚。 而此时,老和尚又在光洁的地面上,自己与七夏,则走在了荒草中。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与眼中看见的完全不用的感觉,觉得有些怪。 易年知道,破败的寺庙还在,自己与七夏还在寺庙之中。 而从老和尚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座还没有变得如此破败的虚幻庙宇,覆盖在了破庙之上。 尽管完全吻合,但却是两个世界。 自己与七夏能看见老和尚,但老和尚看不见自己与七夏。 到了后院的老和尚走的依旧很慢,但比刚进院的时候快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一步一停。 易年与七夏到了后院之后,便停了下来。 因为老和尚踩的是青石板,两人脚下却是乱石堆。 老和尚能推门进屋,但二人世界里的禅房,早已经塌了。 想进,也没了门。 见老和尚径直走进去其中一间,易年与七夏等在了外面。 因为门开着,能瞧得出老和尚在做什么。 老和尚开的那间应该是柴房,在里面堆满了杂物。 伸着那干枯的双手,在杂乱里翻翻找找。 片刻后,一只手抱着几根方木,另一只手拿着木锤与钉子,向着来路走来。 当三人相遇的时候,老和尚没有任何停留,从易年与七夏的身体中穿过。 那一刻,易年觉得,好像自己与七夏,才是虚幻的。 易年明白,这虚幻,是相对而言。 不过老和尚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面,易年没功夫想的太多,拉起七夏的手,又跟着老和尚到了前院。 转角处,见老和尚进了大殿,二人紧随其后。 老和尚进了殿中,放下方木与木锤,拿起了那沉重的房梁。 不见有任何动作,整个人飘身而起,带着那沉重的房梁,升到了那残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