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会修,只是想起了当初老和尚忘这忘那的样子。 不知道自己老了的那天,会不会变成那般样子。 七夏明白易年的心思,没有说话,接过了木楔。 易年看向七夏,七夏点了点头。 好像在对易年说:他是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 易年没有多停留,脚尖轻点,跃到了残缺处,将房梁按在了上面。 七夏把木楔抛起,易年接下,靠着天生神力,将房梁牢牢固定在了上面。 做完一切后,站在上面试了几下,很牢固。 或许还能用上许多年,只是不一定有人能看见。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 当初老和尚没做完的事情,帮他做完便好。 就在把房梁安好之后,易年看见,大殿房顶的角落中,还有一抹黑影。 随着房梁安好,开始慢慢消散。 易年看见,笑了笑。 有些庆幸。 自己把那怨念产生的原因想的复杂了。 老和尚到死,只是惦记着那件想做又没做完的事情。 若不是自己忽然想把老和尚没做的事做完,而是就这么扔着,可能外面的林子,还是走不出去。 老和尚没骗自己,但死后的事情,他管不得。 怨念如此,金光亦是如此。 或许,飞走的佛珠也是。 飘身而下,看见七夏已经给那袈裟找好了归处,没说谢谢。 因为不用。 大殿里的事情做完,易年再次看向佛像。 还是不认得。 最后瞅了一眼没有灰尘的袈裟与蒲团,和七夏一起出了大殿。 在外面带上了大门。 阳光停在了门外。 不知里面是黑是白。 也不知这门这次关上,什么时候还会打开。 或许同那老和尚说的那般: 净竹缥缈,无佛不归。 就是不知那佛,何时才能修得成。 那不是自己的事。 也许有机会的时候会查查净竹寺消失的前因后果,毕竟当初封魔经帮了自己。 和七夏到了院中,易年开始学着老和尚的样子,把院里的荒草拔了,扫了一遍。 又把自己与七夏用了几天的火堆清理干净。 没有擦西边的钟,也没擦大殿前的香炉。 因为老和尚没做。 院墙依旧倒着,易年也没有动。 即使修好了,或许有天,还会塌。 易年知道,院子里的草还会长,可能明天,也可能明年。 前院后院的灰还会落,擦的再干净,也干净不了。 提起竹篓,拉着七夏出了破庙。 还是走门,没有翻墙。 到了外面,那门又在无声中关上。 易年放下竹篓,拿出了方才修房梁剩下的木楔,对着门口的牌匾比划了起来。 说是牌匾,其实就是块儿木板。 比医馆小院门口的大,但也旧的多。 只有一个能勉强认出的竹字,记载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易年把上面的泥水痕迹彻底清理干净。 牌匾干净了,字也快干净了。 就连那竹字,都有些瞧不清了。 回头看向七夏,开口问道: “你的字写的好看吗?” 没见过七夏动笔。 医馆有人的时候,是龙桃记的帐。 自己的字虽然不丑,但也说不上好看。 以前觉得自己幸运,不用去私塾被先生打手板。 不过师父教时也没在意,所以这字,练的不多。 比起被扔私塾几年的小愚,差了不少。 七夏没有回答易年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 “净竹寺有女弟子吗?” 易年听着,想了想。 “好像没有吧,没听说过。” “那我来写,是不是有些不妥?” 七夏回着,看着易年。 易年又想了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