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似乎跟他谈得很愉快,轻轻点了点头,就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回味着,半响,放下杯子诚恳道, “好茶,年轻人还懂这些的没有几个,你很不错。” “江伯父过奖了,家父以前也喜欢品茶,我这上不了台面的功夫,实在是不能让行家看,不然就贻笑大方了。” 江老点了点头,对他的谦虚,很是赞赏。 “你怎么来了?” 江岁禾走过去,惊讶不已。 江老皱了皱眉,沉声道, “去换身衣服!” 其实江岁禾穿的睡衣很保守,但是江老骨子里太守旧,觉得有点登不上台面。 “嗯,我先跟他说两句话。” 江岁禾胡乱应了一声,就抓着沈莫凡上了楼,江老冷着脸,很是不悦,但是心里想看看这姓沈的年轻人,跟岁禾到底是什么关系。 “啪——” 江岁禾关紧房门,质问道, “你的公司不都在加拿大吗?你回国干吗?” 沈莫凡收敛起刚刚儒雅的笑容,走过去看着她,轻声道,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不是给你发过短信了,” 江岁禾皱眉, “而且,这种事没必要说的那么正式吧。”我们又不是很熟,后半句话,被江岁禾咽回了肚子,毕竟沈莫言在国外不少照顾他们,这样说,实在是太伤人了。 沈莫言何其聪明,江岁禾没说出口的话,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当下眸色暗了暗,过了半响才道, “至少回来也打个手机,让我知道你们安全。泶” 江岁禾一时间有些无言,沈莫凡转过身,高大的背影,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潜意识里,不想伤这个人太深。 “对不起,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铟” 沈莫凡转头朝她笑了笑,让她一下子晃神,他不是他! 沈莫凡看清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变化,微微顿住笑容,然后体贴道, “怎么了?” “没什么,” 江岁禾勉强的摇了摇头,轻声道, “你跟我的一个故友真的很像。” “徐君少吗?” 沈莫凡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江岁禾一僵,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沈莫凡苦笑道, “你还真是会伤人,你之所以任由我在你身边周、旋,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江岁禾垂着头,默不作声,因为这是事实。 沈莫凡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那如果我真的是徐君少,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来挽回对他的愧疚。” “没有!” 江岁禾声音一冷,推开了他的手, “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而且我的事,轮不着你插手!” 就算徐君少活着,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因为她对他永远不可能是爱情,她之所以容得下沈莫凡的接近,不过是自虐的人为,徐君少还活着,多少能减轻她心里的愧疚,一年多,两个人之间一直维持着这种你不言我不语的状态,现在这层关系突然被捅破,江岁禾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沈莫凡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见了江岁禾脖颈上暧昧的浅痕,他眸色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情绪道, “抱歉,是我管得太多了。” 江岁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好半响,沈莫凡才平静了一下语气问道, “你父亲说你不准备离开了,是真的吗?” 人家都放低姿态,江岁禾也不好意思再耍脾气,只好说道, “我父母年纪都大了,我不想离他们太远。” 沈莫凡皱了皱眉, “那球球怎么办,你不怕他被人认出来?”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岁禾似是而非的答案,显然让人不太满意,沈莫凡叹了口气,道, “你若真的想彻底断了楚家的念想,跟我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江岁禾揉了揉眉骨,低声道, “莫凡,我不会因为利益结婚。” “不是利益,” 沈莫凡看着她的眼睛,说得认真, “我很欣赏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动了结婚念头的女人,你说得对,哪个当老板的,一年闲着没事,总在一个女人身边转悠,你说除了追求还能有什么?” 江岁禾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懵了,沈莫凡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太明了,而她也总觉得,两个人应该是那种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所以他偶尔随口的调弄,她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可现在这情况,让她头大不已。 “莫凡,你——” “先别急着拒绝,” 沈莫凡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 “我已经着手把国外的生意转到大陆,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相处,等你慢慢了解我之后,再做决定,我相信,自己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江岁禾有种扶额的冲动,她从来不知道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有这么旺的桃花,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沈莫凡没有给江岁禾说话的机会,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 “别拒绝我。” 江岁禾手僵了一下,没有推开他,因为她想起了昨晚男人的话,就这么愣神的时刻,沈莫凡就认为她默许了,一时间眉眼都舒展开了,然后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等江岁禾回过神想追上去解释的时候,沈莫凡已经离开江家了。 “丫头,那个沈莫凡,你是怎么认识的?” 吃饭的时候,江老才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江岁禾本来就没准备瞒着,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球球一岁多的时候,生过一次病,我当时带着他去医院看病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本画册丢到了那里,是他捡到了,他是时装界的人,当时处于新鲜,就把我的一幅作品投稿到了一家时尚杂志,没想到反响还不小,然后他就想挖我去他公司,一来二往,就熟了。” “他是移民过去的?” “嗯,他们家似乎都在国外。” 其实江岁禾也不清楚,因为不在意,所以,也不曾关心。 江老拧了拧眉,淡淡道, “移民过去的,国语还说这么好的,还真是少见。” 江岁禾一愣,有些不太理解江老这句话的意思,她放下筷子,想了一会儿道, “爸,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