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秋末，随着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小娟的孩子降生了。 她在鬼门关里走一遭，产下一个男孩。 足足六斤。 接生婆将脐带剪断，放进热水里洗去血污，裹上小被子。 然后将婴儿抱在小娟的面前。 “闺女你生了，是个男娃啊，快亲亲他。” 当孩子的小脸跟小娟满是汗水的脸蛋贴在一起，她母性的温柔油然而生。 “傻根哥，你有后了！小娟辛苦十个月，没有白费啊。” 小娟又哭了，喜极而泣。 大姨赶紧劝：“丫头别哭，小心把奶哭没了，孩子没口粮。” “大姨，帮孩子起个名字吧。”小娟说。 “他生下来六斤，干脆就叫六斤好了。” “嗯，王六斤，这个名字好！” 小娟将襁褓抱在怀里，眼睛一闭昏睡过去。 孩子生下来胎饱，暂时不用喂，只会睡觉，呼吸很均匀，脸蛋红扑扑。 两天以后她的奶才下来。 婴儿蠕动小嘴，大口大口吞咽。 第一次不能吃太多，两个小时喂一次，逐步增加。 抱着婴儿，小娟的心是喜悦的。 孩子不能带回家，不然村里人会议论。 应该断奶后再抱回村。 就说是捡来的，买来的，别人送的……都可以。 反正不能承认是自己生的。 因为担心张氏跟她闹，张梨花回来也闹翻天。 王六斤生下来就眉清目秀，长得像母亲。 但眉宇间有股英气，跟傻根一模一样。 “妮儿，你接下来打算咋办？”大姨问。 “大姨，以后要辛苦您了，我坐完月子就回。” “啊！那孩子不吃奶？”大姨问。 “买奶粉吧，我不能呆在这里太长！必须回去帮傻根！” 大姨一跺脚：“那个傻根啊，管种不管收，你帮他生娃，他却当甩手掌柜！” “大姨，他忙啊，在修路，我不想影响他。” “中！娃儿给我，大姨帮你养大！便宜傻根那王八蛋了！” 大姨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觉得外甥女傻，那个傻根真有福气。 进去11月，天气逐渐变冷，小娟要返回药王村。 她抱上儿子哭了再哭，恋恋不舍。 张大栓赶着马车进门，瞅到外孙子也乐得不行。 胡子扎在孩子的脸上，王六斤被扎得哇哇啼哭。 “妮儿，走吧！”张大栓说。 “爹，让俺再抱抱他，抱一次少一次了！”小娟还是舍不得。 午后，她才跳上父亲的马车，走出大姨的家门。 一路上心情都不好，担心儿子受委屈。 这年头奶粉很贵，普通人家吃不起。 但小娟有积蓄，储备好几箱。 衣服啥的也准备好了。 黄昏时分，父女二人路过工地。 此刻，工地已经修出十几里。 “呀！小娟回来了，大家快看！”其中有人抬手一指。 “小娟妹子，你去伺候大姨，咋才回来？” “俺大姨的病好了！” “瞧你离开半年多，越来越白越来越俊了。” “俺大姨家营养好呗！” 刚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小娟的身上散发出奶香。 身体也又鼓又涨。 特别是胸口，努力向前，蓬勃发展，好像揣两个大茄子。 好多后生瞧着眼热，哈喇子乱甩。 锤子砸在脚面上都不知道。 啧啧啧！可惜是个伯虎星，不然一定将她娶回家！ 傻根在那边干活，猛地瞅到小娟，立刻奔跑过来。 靠近马车，他不知道咋办，遏制了跟女人拥抱的冲动。 “回来了？”傻根汗流满面问。 “嗯，你……还好吧？”小娟反问。 “好，嘿嘿嘿！” “瞧你这一头汗，还有泥！”小娟立刻拿出手巾帮他擦汗。 傻根的手忍不住抓上她白皙的手腕，停留在空中。 小娟的脸蛋再次红透。 傻根嗅到一股奶香，也看到女人鼓胀的前胸。 但绝想不到她刚为自己生过娃。 “回来就好，晚上我过去找你。” “嗯。”小娟羞得面红耳赤，只能将手蜷回。 工地上人多，被大家看到不好。 张大栓却扭过脸尽量不看，心里也不是滋味。 如果傻根真是自己女婿该多好啊？ 母子团聚，不用躲躲藏藏，这个姥爷也当得情通理顺。 但是没办法，傻根是张梨花的男人。 “爹！走吧！”小娟说。 “喔喔喔，驾驾！”张大栓赶着马车离开。 晚上吃过饭，傻根果然来找小娟。 他拎一口大布袋，咣！砸在张大栓家的桌子上。 “娃，这是啥？”张大栓问。 “钱！” “什么钱？” “你跟小娟的工资啊！人参卖了，这是你俩应得的！” 口袋里足足五万块，当初说好了，地是两个人合包。 虽说小娟退股，但工资不能少。 小娟说：“傻子哥，俺十个月没在家，不该拿这么多。” “让你收下就收下！大栓叔为我辛苦这么久，算是奖金！” 张大栓本不想收。 可小娟毫不客气将口袋拎起，放进箱子里，说声：“谢谢。” 必须收，我要帮你养儿子呢。 儿子不吃不喝？那可是你的种，就该你这个爹拿钱。 分别快一年，傻根有很多话要跟小娟说。 张大栓拎起烟锅子道：“我出去走走。” 老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傻子哥……！”小娟扑进他的怀里，亲他吻他。 傻根没有躲闪。 反正从前就有过肌肤之亲，不差这一回。 “回来就好了，你胖了，也更白了。”傻根说。 他感受到女人身体的温热，也感受到她胸口的鼓大。 小娟的胸贴在他的胸上，硌得慌。 傻根的手不由自主抓了过去。 小娟没动，任凭他胡来。 “走了……。”傻根慢慢推开她。 “别！你可以留下，咱俩十个月没见了！”小娟舍不得。 好渴望男人的身体，想重温旧梦。 傻根一笑：“我留下，大栓叔会打断我的腿，乡亲们也会戳我的脊梁骨，最关键是你的名声。” 此刻，傻根已经成熟，孰轻孰重分得很清楚。 “咱俩的事，爹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阻拦的。”小娟的声音特别呢喃。 也等于在暗示。 “算了，我还在等梨花回来！有机会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不是傻根不想负责，是不想陷进泥潭里太深。 小娟好不容易才从伯虎星克夫命的悲伤中挣脱，不能继续害她。 瞧着男人离开，小娟咕嘟一声。 “傻子啊，你真是个傻子！俺的傻哥哥……希望咱儿子长大，不会跟你一样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