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傻根跟小娟行动起来。 两个人分别叫来各家的族长还有长辈们。 大概十几个,足足凑两桌,李世贤也在其中。 张大栓跟香容身穿崭新的衣服笑容满面。 人到齐,傻根端起酒杯。 “各位,今天让大家来是做个见证。 俺娘跟大栓叔要成亲了,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希望大家祝福他们,我也祝福他们!” 话声刚落,下面一片沉默。 族长跟长辈们面面相觑。 原来是喝喜酒。 “好啊!我们大家一起欢迎!”大夯叔首先站起身表示祝贺。 “大栓,秀香,你俩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我也支持你们!”洪叔同样站起来道。 “大栓你行啊!这是要梅开九度,哈哈哈……!”其他人也哈哈大笑。 张大栓跟秀香的脸再次红透,十分羞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傻根道:“如果大家没意见,我在这里宣布,俺娘跟大栓叔的婚姻正式开始!过完年我去帮他俩领证!” 可声音刚落,一条人影忽然站起:“我不同意!!” 大家仔细一瞅,竟然是李世贤。 李世贤气得怒发冲冠面红耳赤,眼珠子瞪得溜溜圆。 香容可是他的,跟他相好十几年,咋就忽然嫁给了张大栓? 抢我的女人,表脸!你也配? 傻根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将酒杯放下。 “世贤叔,你为啥不同意?” “没啥,就是不同意!!”李世贤梗着脖子道。 “你有什么理由?” “没理由!” “那你没权利反对!!”傻根一拍桌子跳将起来。 “傻根,你不孝顺!身为入赘女婿,竟然要把丈母娘嫁出去!” 李世贤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能污蔑他。 “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你姓李,我家姓张,张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李家插手!!” 傻根的话带有浓重的火药味,早就对李世贤不满。 尽管两家已经冰释前嫌,但仇恨的伤疤仍旧还在。 瞧见他反对,那怒气就按耐不住。 李世贤将拐杖一拄怒道:“那你叫我个毛线?老子本就不该来!” “你现在走也不晚!” “那好,我滚!滚还不成吗?” 滋溜!李世贤将眼前的酒喝完,拂袖而去! 傻根冷冷一笑,再次将酒杯端起。 “大家继续喝!不管他!他的意见就是个屁!祝愿我娘跟大栓叔白发齐眉,百年好合!” 大夯在旁边说:“傻根,还称呼大栓兄弟叔?应该叫爹才对!” “是啊,你们是一家人了,必须改称呼!”其他人也道。 “好!那就祝俺娘跟俺爹伉俪情深,早生贵子!哈哈哈!”傻根的笑特别爽朗。 “干了!” “干了!” 众人的酒杯碰在一起。 酒席宴撤去,张氏今晚没离开,直接住在张大栓家。 小娟兴高采烈收拾桌椅板凳,还把北屋收拾得干干净净。 眼瞅着天色黑透,她说:“爹,娘,你们休息吧,有啥事就招呼女儿!” 刚要离开,张氏却叫住她:“闺女你别走!” “娘,您有事?”小娟问。 “闺女,喊我一声娘,你这辈子都是我女儿!娘没啥送你的,这只手镯是你姥当初留下的。 梨花跟杏花我都舍不得给,今天归你了!” 张氏要跟小娟增进关系,将腕子上的翠玉手镯摘下递给她。 小娟本不想收,因为太贵重。 张大栓立刻说:“你娘给你,就收下吧。” “谢谢娘……!”小娟这才笑了。 “还有,从今天起你是我闺女,傻根是你哥,你俩以后只能兄妹相称,不能做僭越的事!” 张氏在给小娟打预防针。 自己嫁过来,本就是监督他俩的。 “嗯。”小娟拿着手镯返回西屋,但没把张氏的话听进去。 她爱傻根爱得发疯,那还顾得上这些? 女儿离开,张氏吧嗒拉灭电灯,出溜进张大栓的被窝。 两个人忙活起来,声音不大,十分压抑。 张大栓再次做了男人,香容再次做了女人。 两个人陶醉在新婚的幸福里不能自拔。 但怎么都想不到外面有人偷听。 李世贤没走远,拄着拐杖,听着里面悉悉索索,吭吭哧哧。 他的嘴唇颤抖,浑身哆嗦,两行热泪顺着面颊纷纷滚落。 十几年的感情到此为止。 瞧着心爱的女人被张大栓抢走,整个心仿佛在被刀割。 他对香容不仅仅是喜欢,而是贪恋。 如果身边没有大白梨,他早把张氏娶了。 二十多年前,香容嫁给梨花爹,仿佛一朵灿烂的小花。 那时候他就被女人迷恋。 可惜有了自己的家庭,只能跟女人偷。 梨花爹死去以后,他才跟香容相好的。 偷,只是爱的一种方式。 他是真心爱女人,绝不是贪图一时痛快。 香容,我的小宝贝,小亲亲,难道咱俩就这么完了? 不甘心啊……! 李世贤在窗外矗立很久,直到里面两个人完事,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 进门一头倒在炕上,泪水再次弥漫双眼,仿佛大病一场。 “死鬼,你咋了?”他的女人大白梨发现不妙,赶紧拉亮电灯。 李世贤的哭声更大,跟个孩子似得。 “冤家,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了啥事啊?”大白梨吓得不轻。 李世贤捂着脸哭,最后抱上大白梨声音呜咽。 “二毛!你快来啊,瞅瞅你爹这是咋了?”大白梨冲西屋呼喊。 二毛跟美芹刚要睡觉,听到母亲呼叫,只能跑过来查看。 “爹,您哭啥?”二毛问。 大白梨说:“你爹今天参加你香容大娘跟大栓叔的婚礼,回来就魂不守舍。” 二毛多聪明?立刻心知肚明。 “爹,香容婶子还年轻,嫁人也应该,你别难过了!” 大白梨如梦方醒,终于明白男人痛哭的原因。 原来是舍不得张氏那个狐狸精。 她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 咣当!李世贤从炕上被踹在地上。 “好啊!你现在还舍不得她?她到底哪儿好?竟然把你迷成这样?” 大白梨不服气,早就对香容怀恨在心。 那女人不但占据自己丈夫的身体,还勾走了男人的魂。 亏老娘跟你生活几十年,却一直在想着那个浪蹄子。 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张家,将张氏骂个狗血淋头。 可想到傻根有钱,还特别能打,顿时有点发杵。 二毛在旁边哭笑不得,拔腿走了。 爹跟娘的事他懒得掺和,一心一意想挣钱。 钱是男人的尊严,钱是男人的底气。 他发誓要超过傻根,成为剪子岭第一富户。 不能被家庭的矛盾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