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刚出门，正好撞上宋春山去喊的张婶和李婶来了。 乡下人家生孩子不会特地去请什么稳婆，之前在山下的时候，村子里但凡有人生孩子，都是叫的两个婶子。 虽说不是什么专业的接生婆，但是经验足够丰富了。 两人刚刚回去躺下，就被宋春山给拉来了，非但没有怨言，也着急得跟自己媳妇生孩子一样。 除了两人，大院里也有不少没睡下的也赶过来关心。 江清月简单说了下张素娘的情况，就赶忙钻进了厨房，和宋冬梅一块忙乎了起来。 面条是白天现成擀好的，怕不够营养，她又卧了两个荷包蛋。 鸡蛋是家里的鸡刚刚下的，一直也没舍得吃。 等鸡蛋面条端进去时，张素娘正难受得忍着阵痛。 江清月在旁等了一会，见阵痛过去，这才端了过去，“大嫂，先吃点吧。” 两个接生的婶子也在旁边劝，“你这是头胎没那么快，且得等上好一会呢，先吃点东西攒够了力气才好生。” 张素娘点了点头，挣扎着要坐了起来。 吴氏连忙将碗接了过去，“我给你喂，别动了。” 一碗面，张素娘停停歇歇经了两三次的阵痛才吃完。 看得出来，她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全是为了生孩子才咬牙硬吃。 直到天微微亮，张素娘的肚子终于发动了。 她们家的屋外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想见证下进山后大院第一个孩子的诞生。 可张素娘生孩子的过程并不顺利，一直到了天大亮，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 两个接生的婶子也开始有些慌了，头上大颗大颗地沁着汗珠。 等在门外的宋春山自是不用说，整个人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在门外走着。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嗓子，“要是有人参就好了，含在嘴里能提提气。” 宋春山如梦初醒，拔腿就要往大山里跑。 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去做点什么。 只是不等他跑出去，宋砚和宋夏江已经一把将他拉住。 “大哥，我们去找，你留在这守着嫂子吧！” 不论是身手还是对深山的熟悉，宋春山都比不上两个弟弟。 于是在两人的坚持下便同意了。 紧接着，大虎小虎还有那群经常一起进山打猎的兄弟们也都纷纷加入，要帮忙一块去找参。 产房内，江清月和吴氏也一直帮着给张素娘擦汗打气。 时不时给她喂点红糖水。 临近中午，已经将近生了六个时辰的张素娘实在是体力不支，眼看着人就要虚脱了下去。 江清月急得连忙跑回了房间，打算取点功能性的饮料出来给她喝下试试看。 人刚跑出来，宋砚和宋夏江已经飞快从大院外奔了回来。 一见到两人的身影，大院里提着一口气的众人连忙松了一口气。 “回来了!真找到参了！” “素娘有救了！” 江清月连忙接过人参，清洗过后用小刀切成薄片送了进去。 “大嫂，这是大家进山给你找的人参，你快含进嘴里！” 新鲜的参片能最快地提气，张素娘含了片刻后直接嚼碎了吞咽下去。 “麻烦大家了。” “嗐，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大嫂，大哥在外面等得着急坏了，你可不能放弃啊！” 张素娘虚弱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慢慢积攒着力气。 阵痛再次袭来，张素娘咬着牙开始用力，嘴唇都咬破出血。 正当在场的众人都悬着一颗心的时候，突然一声洪亮的啼哭声划破大院。 “生了生了！” “是个女娃娃！” “这可是咱们搬进深山后第一个娃娃啊！” 产房外的众人听到动静后都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宋春山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一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妻子，忍不住眼眶一红。 “素娘，你受苦了。” 张素娘此刻已是精疲力尽，虚弱地朝着宋春山笑了笑，随后又看了一眼生下来的孩子。 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眼，可把宋春山给吓坏了。 “素娘，素娘，你别吓我——” 吴氏嫌弃地拉了拉老大，“吵什么吵？素娘是太累了，让她睡会。” 宋春山定睛一看，果然是睡着了。 当即不好意思地抱起孩子来。 之前在山里的时候，吴氏和张素娘便趁着有空准备好了孩子穿的衣服和尿布以及小抱被。 虽然有些都是用旧衣服拆下来的，但是洗得都很干净软和。 江清月也把自己囤的棉细布送了些过来。 眼下孩子的衣服尿布是够用的了。 只是张素娘身体亏空得厉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怎么给她坐月子。 眼下红糖是有了，只是家里的母鸡才刚刚下蛋，一天一个两个的只能说是勉强够吃。 正在吴氏等人发愁的时候，大院里那些养了鸡的都纷纷过来送鸡蛋了。 “眼下只有这么些，等过两天攒攒我们再送来，让素娘放心吃，这月子可要坐好。” 吴氏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一个劲地道谢。 晚上，折腾了一天一夜的江清月也疲惫不堪，早早地洗漱好上了床。 刚打了个哈欠准备转身睡觉，忽然发现宋砚还一脸严肃地靠在炕上发怔。 江清月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瞬，“你怎么了? 是不是今天进山采参遇到了什么事？” 宋砚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们这两年就先不要要孩子吧？” 江清月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是不是大嫂生孩子的事吓到你了？” 宋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前我竟不知生孩子是这般的凶险。” 江清月抿唇笑了笑，“不生就不生，等以后再说。” 反正她现在的身体也不过十九岁，生孩子的事的确是太早了。 更何况眼下时局未定，还是等等再说。 只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吓，晚上宋砚睡起觉来果然老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