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 “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萧秋水没听完这句话,已泪眼模糊。 杜月山喝问:“剑庐究竟怎样了?” 曲剑池道,“已在第十六天时被攻破了。”他苦笑又道: “我见到他父亲时,他又瘦又倦,已快支持不住了。” 萧秋水的拳头紧握,指甲已嵌进掌心里去。 “我劝他放弃剑庐,逃亡,”曲剑池说,“他不肯,说那儿是他的根,这个我知道,”曲剑池长叹一声道: “一个上了半百的老江湖人,家就是他的命,锄了他的命根子,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杜月山贬道:“现在剑庐怎么了?” 古深忽道:“这个老衲知道。” 社月山道:“你说。” 占深禅师道:“尽成废墟。” 杜月山问:“有没有看到萧西楼的尸首?” 古深禅师摇了摇头。 萧秋水己站了起来。 古深用一种深沉地声音道:“那儿已没了尸首。一具尸首都没有。” 萧秋水望定着他,他知道这老禅师是自己父亲的方外至交,不会骗他。 “但去探的人反而成了尸首。”古深大师叹道:“令尊仁侠天下,权力帮逆行倒施,来剑庐相助的不是没有,老袖是和岷江韩素儿。峒山景孙阳一齐去的,不过……”古深禅师的脸上竟充满了奇异的变化,像看到鬼魅一般的恐惧; “……也只有老袖一人回来。” 杜月山哑然问道,“大师是说‘红线侠’韩素儿,以及外号人称‘天地一沙鸥’的景孙阳二位……” 古深禅师点点头,下再言语。 札月山也说不出话来。 萧秋水又问:“我二位哥哥呢?他们都没有赶去……?” 古深静静地道,“据老衲所知,萧开雁仍在桂林死守。你兄长萧易人,已在滇境,给权力帮的人击毁了……” 萧秋水霍然站起,目中有泪,“胡说,大哥有‘十年,的弟兄在,怎会被击破?!” 古深禅师深沉的点点头,平静地道:“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十年’也的确是你的好兄弟。” 曲剑池叹了一声接道,“可惜你大哥被击败时,不但‘十年’在他的身边,连唐门中唐方、唐朋、唐猛,还有英勇着名的铁星月、刁钻称着的邱南顾,甚至鹰爪王雷锋的弟于左丘超然也在那儿……” 这些名字,唉,这些熟悉的名字。 曾与萧秋水共生死,同患难的名字。 这些人。 萧秋水几乎呆住了。 曲剑池深深他说:“你要不要听滇池那一战?” 萧秋水点头。再恐怖的现实,他也要面对。 曲剑池却笑了,笑得懒洋洋,“几年前,你还小,就有了两个结拜妹妹。” 曲剑池眼睛漾荡着慈祥,“你,还记得她们的名字吧?” 萧秋水当然记得,也记得她们一个爱流鼻涕,一个常弄破衣服;常弄破衣服的爱哭,常流鼻涕的则爱笑。 “一哭不休止,一笑不直腰:” 这是十年前萧秋水给她俩的外号。 十年前,爱哭的叫暮霜,爱笑的叫抿描。 十年后,爱哭的还是叫曲暮霜,爱笑的也是叫曲抿描。 可是还准敢说她们会流鼻涕,会弄破裙子? 这两个女子,一个穿素色的长裙,一个着淡紫色的衣衫,一个走动的时候,羞得头也不敢抬;一个却睁大眼睛老往人身上打量。 大眼睛的女孩子,一双眼睛望着你时,就要心跳不已。 羞人答答的女孩子却一低头也能让你心跳停止。 两个少女向萧秋水敛衽福了福,萧秋水慌忙站起来,他还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暮霜,那个抿描…… 大眼睛的女孩子吃吃笑道:“我是抿描。” 那害羞的女孩子像蚊子一般小声:“我是暮霜。” 他们坐了下来,那大眼睛的女孩子往萧秋水身上瞟了瞟,害羞的女孩子也似乎抬了一点头来,瞥了一瞥,两人忍不住相交换一个眼色,噗嗤一声地笑起来。 女孩子要笑的时候,像风吹花开,说不出原由来。 也许女孩子看见她们小时候的男朋友,都会很好笑,怎么会那么大了,怎么像只呆头鹅…… 萧秋水快红了脸——他的脸是热的,但他知道不能脸红。 一旦脸红,会更给人笑得不亦乐乎。 “请教姑娘,滇池边我哥哥与权力帮一役,可否让我知道役中详情。”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曲抿描、曲暮霜忽然收起了笑容,她们都尊敬那一战,那一场战役中浣花剑派的好汉。 那是个名动汀湖的战役。 那一战虽发生在云南,但已传遍了武林。 越远的地方,反而知道得越多,且流传得越神秘。 “那一战发生的时候,我们姊妹俩恰好在阿炳井。我们赶去滇池时已迟,只剩下尸体……” “那一战听说起先是石林一带,与权力帮首度接触战,浣花剑派虽有拆损,但已杀了飞腿天魔顾环青和长刀天魔孙人屠,后又在怒山附近,手擒佛口天魔梁消暑,击伤暗杀天魔戚常戚,大获全胜……不久后,又在大观楼,有一场剑拔弯张的对峙……” “浣花剑派之所以元气大伤的一战,是在点苍山脚下……据说是权力帮的‘蛇王’,先把点苍一脉的正副掌门害死,以逸待劳,在石塔守候你兄长一行人前去……” “这一役可动天地。据知战斗伊始,浣花的好汉没有败,而且‘十年’的英雄好汉已包围了‘蛇王’……可是后来一人出现了,萧易人以为他是朱大天王的重将‘烈火神君’,所以没多加注意,让他进入战围,却猝然被这人狙击,毁了‘十年,中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