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正要喜叫,忽听一人唤道。 “大哥。” 萧秋水一怔,只见左丘超然垂手立在一边,一脸惶然,疚歉之色。 萧秋水立即会意,笑道。 “左丘,所事有因,不必介怀。” 遂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左丘超然双目是泪,但笑容中也渐释然。 这时只听邱南顾反讥道:“三杯么?唉呀呀,太差了!要比酒量少,我比你少,一杯就倒了。” 铁星月素来比较冲动,叱道:“那是装蒜!好!你装醉,我也可以,一闻到酒味,我就倒也!” 邱南顾“嘿”地冷笑一声,头摇得像鼓浪一般,道:“不行不行,我才见到酒杯,便全身抽筋,口吐白沫,双眼翻白,舌头伸直 铁星月听得为之咋舌:“——死啦?!” 邱南顾道:“没死,只醉了,蠢材!” 铁星月跳起来怒骂:“呸!骗死人!醉了哪会这般难看相,分明是中了毒气。” 邱南顾笑得像只猴子吱吱乱叫,道:“对了!乖仔!我就是骗死人的!” 铁星月听得原来对方是骂自己,一捏拳头指骨,啪啪作响,道:“你想兀是不是?!欠揍久吧?我……我放个屁毒死你!” 一提到放屁,那是铁星月拿手好戏,邱南顾哪里够比,慌忙跳开,戒备道:“别放!别放!这违反侠义道德,武林公约!你放,我就吐口水——” 铁星月一听,也唬了一大跳,邱南顾的口水,也是武林一绝。正在此时,只听一个娇俏俏的声音问道: “你们一个比酒量小,一个比放屁吐日水,真是孬种!是英雄好汉的,就跟老娘我比吃饭;”只听那女音喝道: “敢不敢?” 只听铁垦月、邱南顾苦口苦脸齐声道: “不敢——” 谁敢跟唐肥比吃饭。 正如没有人敢跟唐肥比肥一样。 萧秋水却不明白这狗熊一般“肿”,说话声音蜜糖一般甜的女子是谁。 他实在不明白,因何连铁星月、邱南顾这样难驯的人对这胖女子,此此服服帖帖。 ——那只是因为萧秋水没有像邱南顾、铁星月一般,跟唐肥走过长路,相处过日子。 ——铁垦月和邱南顾称这段日子为“苦难的日于”,连想都不敢想,回忆都不敢再回忆。 这时大局已定。权力帮的人猝然全数撤走。唐肥、铁星月、邱南顾、唐方、左丘超然以及两个白衣人——唐朋和林公子,全部来了。 ——权力帮的人当然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 ——所以他们即刻退。 ——柳五公子大概也想不到,在他走后,局势急遽直下,萧秋水又逃出了生死大限。 萧秋水见着林公子,很是喜欢。 “林公子。” 林公子喜笑得鼻头皱皱,露出两只兔子门牙: “大哥。” 这时萧秋水忽然发觉,海南邓玉平、师叔孟相适,都不见了。” ——在白凤凰受伤前,柳随风出去后时失踪的。 只见唐肥眯着眼睛眼着他,那神情就像馋嘴猫看见了最可口的鱼儿: “他就是你们的老大?” 钦星月咧嘴笑道:“货真价实。” 邱南顾也嘻嘻接道,“童叟无欺。” 萧秋水愕然道:“这是——” 唐方笑道:“我表妹,她叫唐肥。” 萧秋水微一颔首,唐肥却不理会。就在此时,萧秋水也瞥见了站在一旁、全身镐素的欧阳珊一。 萧秋水想到马竟终之死,心中暗暗叹息,要不是他们力促马竟终出手,也许他还不致于死,心中悔恨无限,涩声道: “嫂子——” 却见欧阳珊一手中执一面薄鼓,现向他递来,萧秋水这才知道,适才《将军令》一曲,是唐方和欧阳珊一台奏的。欧阳珊一绰号“迷神引”,对奏乐自有所精擅,她用的兵器,也是一管萧刃。 只听欧阳珊一道:“这鼓原是马哥哥的,现在送给你了。马哥哥常说:‘配得用这面鼓的,惟有秋水兄弟。’你拿着它,也算了了马哥哥一,桩心事。” 萧秋水听了心中难过,接过了鼓,轻叩几声,果尔有金兵交击、上阵征战之声,心头一凛,仿佛马竟终坚定、壮烈的神情,怵在眼前。 萧秋水还想说什么,只听齐公子道: “此处不宜久留,快退。” 萧秋水本来是来剑庐救援父母亲朋之危的,可是现今一人俱不在。心头一阵恻然。梁斗道: “现下权力帮无疑己毁武林两大宗派少林、武当,十四大门派中,点苍、恒山、嵩山、昆仑、莫干、云台、主华、铜官、马迹、雁荡等十派被打得七零八落,单凭普陀、华山、天台、泰山四脉,绝非权力帮之敌,当今之计,我们必须通知白道中第一大帮——” 齐公子点头道:“对,丐帮帮主裘无意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加上 南少林和尚大师,北少林抱残和尚、武当长老铁骑、银瓶,应可与李沉舟等决一死战。” 梁斗接道:“还有武林四大世家。‘慕容、唐、南宫、墨’中,南宫已归顺权力帮,若慕容、唐、墨肯仗义出手,事情大有可为。” 唐朋道:“我唐门与权力帮,本就血海深仇,誓不两立。” ——权力帮先后曾狙杀唐家唐大、唐柔、唐猛等三人,双方互抢地盘,日益激烈,江南霹雳堂又靠拢权力帮,蜀中唐门日益孤立,故此两派决一死战之期近矣。 萧秋水接道:“那日我在川中,见权力帮人追杀慕容家的人,看来这两家也交恶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