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内突然安静下来, 一股淡淡的阴影,难以控制的笼罩住所有人, 众匈奴王被打下了思维钢印, 惹了汉人,汉人会拼命报复! 不计后果! ........... 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太阳高悬,照得天地暖洋洋的。 突然! 一阵黑云压过,遮住了所有阳光! 金日磾从牛背翻滚下来, 惊恐的看向天空! 周围全是哭嚎声!喊杀声! 金日磾腿软的动都动不了! 一张巨大的脸,从黑云中钻出来! 是那将军的脸! 巨大的脸露出尖牙,尖牙变成蟒蛇,猛朝着金日磾冲过来! “啊!!!!” 金日磾猛地从毛毡上弹起,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羊油烧炸开的噼啪声, 借着微弱的光亮, 浑邪王满脸关切的走过来,将儿子混杂着汗水,紧贴在脸上的碎发拨开, 又把金日磾紧紧搂在怀里, 轻声温柔道, “好孩子,别怕,阿爸在这,别怕...” 金日磾死死抓住浑邪王的衣服,泪水控制不住的簌簌掉下来, 男儿流血不流泪。 更何况是草原的孩子,又是匈奴王子,金日磾哭了,如果被旁人看到,金日磾是个懦夫的消息,会传遍草原, 但,浑邪王眼中没有丝毫的责怪, 说实话,他都想哭了! 这都是啥啊?! 汉军八百,一路冲杀,把草原杀的血流成河! 浑邪王扭过头,看向帐内插着的宝剑, 是那个将军插在这里的! 但,没有人敢上前拔出来! 霍去病给浑邪王父子,留下了永久性心理损伤! “呜呜呜呜呜!” 金日磾痛哭不止。 看这样子,恐怕是得了一种难治之症。 恐霍症。 浑邪王被砍掉的手臂,传来灼热的刺痛,说来丢人,他也根本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全是霍去病。 浑邪王抚摸着儿子的后背, 眼神从犹豫转向坚定,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孩子....” 金日磾抽泣的抬起头,看向浑邪王, 浑邪王表情认真, “我们降汉吧...” “降,降汉?” 金日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父王到底在说什么。 匈奴王,要降汉吗? 浑邪王说出这话后,心中更加坚定, 重重点头, “对,带着我们的子民、牛羊,降汉吧! 伊稚斜会把罪过都推到我们身上,草原我们待不下去了,而且...” 浑邪王下意识看向那柄插在地上的宝剑,金日磾也跟着望过去, “而且,他还会来。” 说到这, 金日磾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还会来。 那位将军还会来!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情绪,瞬间被击碎,金日磾刻意将视线躲开那柄宝剑, “父王,我们降吧。” 浑邪王如释重负,长出口气。 说实话, 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他永生永世,都不想和那汉人将军为敌了! 被砍掉一条胳膊,就当是自己摔断的吧! 最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想想右贤王的惨状,如果没有单于突然支援的话,自己的王庭,也早就被捣毁了! 而且,更让浑邪王失望的是, 自己的王庭损失惨重,再难以迁徙,只能留在原地待命,在不知道还有多少汉人在草原上的情况下,匈奴单于完全没有支援,把自己破碎的王庭当做诱饵! 那几日,浑邪王过的是提心吊胆! 现在伊稚斜又要把罪过都算到自己头上,浑邪王受不了了! 我怕的是那个人,而不是你伊稚斜! 浑邪王紧搂住自己的儿子,父子二人,一夜未眠, 就这么过了一夜。 ............. 两日后,雁门关 靠在城墙的胡不同,揉了揉眼睛,待看清后,猛地惊呼道, “敌袭!匈奴来了!” 没过一柱香时间,霍去病带着骠骑营冲上城墙, 赵破奴兴奋道, “将军!他们还敢来?!” 霍去病沉吟道, “好像有点不对劲。” 带着无数子民牛羊的浑邪王,举起双手,翻身下马, 雁门关守兵纷纷张弓搭箭, “等等!” 霍去病皱眉拦住, 浑邪王待看清城墙上的那张脸后, 两腿控制不住一软,扑腾跪了下来, 带着哭腔喊道, “将军!我们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