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护闻言,当机立断, “父王,京城派下来赈灾的押粮车已经到了附近,方才侍卫传报,就是为了这事!” 刘宽似乎明白了什么,屏住呼吸,看向儿子, 太子护眯起眼, 问道, “劫不劫?!” 济北王刘宽上不敬君, 太子护上不敬父, 不敬生异,异生变,变生乱。 .......... 平原某处 “将军,还兜啊?” 被霍去病从死囚中带出来,随军征匈,第二代骠骑营的得力干将, 伏海将军陆博德问道。 “兜啊,接着在这兜圈。” “是,将军。” 霍去病脸上抹着尘土黑泥,侧靠在粮车上,他屁股还有伤,不能坐实, 武帝时,押粮输运的车马,只配备搬运的劳役,从不配押车的士兵, 刘小猪锱铢必较, 押车的士兵多了,他们就得吃粮,能省则省,运粮的劳役都要自带粮食。 一伙乡勇若是动了歹心,都能轻松将这大几万石粮食劫下, 但,从来没有过。 没人敢这么干。 哪怕是山贼,人家虽然干得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但人家也能分得清, 腰带上绑一个脑袋和绑一家人脑袋的区别。 劫刘彻的粮,抢刘彻的钱,几条命啊,敢这么嚯嚯? “这地方真打不了啊...” 霍去病眯起眼睛,遥遥望向济北。 路博德点头,跟大臂一般粗壮的脖子晃荡, “将军,凭这些人手,攻城是做梦。” 济北国境内依山傍水,天险横支,再加上现在平原水患,各河流线都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别说了渡河,连涉河都过不去。 “是呗。” 霍去病从路博德手中抢过大饼,自己吃了起来, “谁烙的,这么香?” “俺娘烙的。” “还有吗?” “没了,这是最后半个。” 霍去病深深看了路博德一眼, “我要是从你身上再翻出来一个,我就揍你。” 路博德可怜巴巴的看向霍去病,又是扭捏的从怀里一包布,捏着兰花指小心翼翼揭开,里面是四五张油亮大饼。 香气扑鼻。 霍去病把大饼抢过,放在两人中间,用手张开测量距离, “一拃,两拃,三拃。 你这边也是,一拃,两拃,三拃。 都一样长啊,我可摆在正中间了,一起吃。” 路博德幽怨的看向霍去病, “将军,都吃完了,下顿吃什么?” 霍去病抓起两个大饼,赶紧狼吞虎咽塞进嘴里, 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兵马飞扑而来, 霍去病嘴里喷着饼渣,饼渣如雨,糊在路博德的脸上, 囫囵不清的说道, “下顿进城吃呗!” 王宫 覆甲将士大步走进, “禀大王,京城的粮车,都被收进城内了!” “好啊!” 济北王刘宽重重一拍手,面上潮红,激动之情仍没从喉咙咽下,胸膛剧烈震动, 他好似终于完成了一件,早就想做成的事情! 景帝一脉与梁王一脉,有着世仇。 梁王为景帝亲弟,当时窦太后逼着景帝立梁王为储,吓得景帝只能装醉应付, 七国之乱时,明面上是周亚夫、窦婴分兵两路包抄取胜, 实则是梁王毫无援军,死死顶住联军,为另外两翼拼出了机会,当为首功, 战后却是被景帝有意无视, 梁王为此事,深怨景帝。 梁王对景帝有大恩,大恩如大仇,这梁子就结下来了。 梁王子嗣刘宽,从骨子里就憎恶景帝子刘彻。 眼下,终于是找到机会,狠狠摆了刘彻一道! 舒坦! “先把粮食运进宫来。” 国相周固在后,默默看着覆甲士兵的背影,眼中满是疑虑, 济北国带甲之士,皆是以太子护为主,此人为何先报大王,不先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