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这个份上,也不失为一种成功。 无敌分为两种,一种是汲黯那般,正气到无敌,另一种是卫、霍那般,强大到无敌, 公孙敬声开创了第三种流派,烦人到无敌, 谁见他都得躲着避着,生怕被沾到,可不就无敌了? “是公主殿下说末将戍卫皇宫有功,这才赏赐给末将马蹄金。” 这句也是真的。 “呵呵,”刘彻眼中冷意更甚,“她都能赏你了?怎么?你戍守皇宫有大功劳,朕一直没看出来,反倒是让个小丫头看出来了?! 嗯?!” 见公孙敬声不语,刘彻的视线又扎过去, 待看到公孙敬声正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马蹄金时,险些没把刘彻气晕, “你还看!” 一块马蹄金、一块麟趾金,被刘彻左右手同时掷出,狠狠砸在公孙敬声的身上! 这都是实打实的金疙瘩,砸得公孙敬声哎呦一声惨叫, 不需揭开衣服看,被砸到的地方,定然是一片青紫! 公孙敬声爬过去,想要帮陛下捡起马蹄金,眼看着公孙敬声要摸到, 刘彻暴喝一声, “别用你那脏手碰!” 公孙敬声的手戛然止住。 刘彻暗松口气, 本来是挺好的东西,若是被这坨臭屎碰到了,那可就掉价了, 转头看向包桑, “你去帮朕收回来。” “是,陛下。” 中贵人包桑捡起两块金子,低着头,双手高举,奉给陛下, “哼!” 刘彻抓过,本来想出宫采风的心情都没了,龙袍一甩,回身甘泉宫内, “去把小公主传过来!” ........ 未央宫 “鄂邑公主,是最难对付的,也是最容易对付的。 谌从中起,犹蝎食木。 她受宠于陛下,是陛下亲近的人,有时候随口的一句话,就能改变陛下想法,说的多了,陛下就难免多想想,此是最难处。” 金日磾点点头,接着霍光话说道, “鄂邑的一切权柄,皆因陛下的宠爱而起,陛下宠着她,她便有权,不宠她,她便无权, 对付这种人,也是最易的,只要让她失宠便是, 此之谓,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霍光起身,穿好朝服, “等着陛下传我们吧,最后一瓢土,得是我们替她盖上。” 甘泉宫 “父皇~” 鄂邑公主进宫, 待看到桌案上的两块金子时,笑容僵在脸上, 再看向父皇正用手摩挲着马蹄金,一股本能的恐惧从心中升起。 父皇让她太陌生了, 鄂邑从没见过这个表情的刘彻! “嗯,你来了。” 刘彻头都没抬,用手擦着沾在马蹄金上的灰尘,轻轻一抹,马蹄金再次绽放光芒。 鄂邑公主太嫩,她不懂最关键的两件事, 第一,宠爱只是暂时的,除了自己,刘彻谁也不爱。 第二,马蹄金不单单是一块金子,它与官职、土地一样,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恩赐,是权力的象征。 鄂邑公主看向马蹄金,颤声道, “女儿....” 刘彻用手指轻轻一点马蹄金,鄂邑公主立刻噎住, “朕问什么,你说什么。” “是...是,父皇。” “你给公孙敬声的?” “是。” “这是朕给你的,你又赏别人?” “爹,是女儿错了!” 刘彻摇摇头, “朕问什么,你答什么。” “是女儿赏给公孙敬声的...” 宫内静音,炉中的烟雾升腾。 不光是声音,就连空气都被抽走了。 “来人。” 鄂邑公主浑身一抖,双眼可怜的看向父皇,意图唤醒父爱。 “陛下。” “去把长公主也叫来,叫她把朕赏过她的马蹄金和麟趾金都带上。” 鄂邑公主瞪大眼睛。 刘彻神情漠然,把麟趾金举到脸前, 喃喃自语道,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舍得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