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俞珊青不再说话,由他牵着手,两人并肩缓步走过地毯,迈上台阶。
见皇帝居然走下来接皇后,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皇帝这么做不合礼数啊!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手心怎么出汗了。”他偏过头轻问道。
“身上穿这么多,头上的东西压得我脖子快断了,不出汗才怪了。”俞珊青嘟着小嘴道。
纳兰瑾见她皱着小脸,不由心疼,“忍一忍,到晚上我再帮你按摩按摩。”
这大祀坛高有一百三十多个台阶,才走一半不到,俞珊青就有些气喘了。
纳兰瑾见她手心汗水越来越多,脚步也慢下来,便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俞珊青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袍,“你…”
纳兰瑾道:“乖,你走累了,剩下的路为夫替你走。”
他抱着她,每抬起一步都走得很稳,直到走完所有台阶,他的气息依旧如常。
俞珊青再次感叹,内力真是个好东西。
大祀坛上有礼部和钦天监的在等着,两人走到祭祀台前,开始祭拜天地。
先是纳兰瑾说一大堆祭告祖宗自己的目标等等…
接下来就是由礼部的人拿着一沓祭文,开始念起来。
俞珊青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由两个嬷嬷带着她,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时辰下来,她只觉耳边嗡嗡响,整个人昏昏欲睡,要不是有两个嬷嬷搀扶着她,真是要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冗长的祭文才念完,听到大祀坛下方震耳欲聋的高呼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宏亮浩荡,气势恢宏磅礴,久久回荡在皇宫上空,连天际边的云层,似乎都要被冲散开一般。
纳兰瑾牵着俞珊青的手,居高临下俯瞰着向他们膜拜的十万余人。
这是一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彰显他们至高无上、超然的地位,代表他们无以伦比的权力。
或许这就是每一个人最终的追求目标,难怪会有这么多人铤而走险,哪怕赌上身家性命,也要去争夺那个高位,不惜杀君弑父,手足相残。
俞珊青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表情依然淡淡,丝毫没有被人崇拜和敬仰而带来的快感。
他们这一战,粉碎了云无绝想称霸天下的阴谋,杀了池氏和纳兰靖,纳兰瑾重新掌控东楚国政治中枢命门,肯定了他在整个玄溟大陆中流砥柱的形象。
然而,只有俞珊青知道,这一场战他们虽然打赢了,但他刚刚经历过的人伦血案,终究在他心灵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隐痛。
那终将是他,此生永难释怀的郁郁心结!
到最后,纳兰瑾昭告天下,废除六宫,此生只娶皇后一人。
一时间,天下哗然。
*
在大祀坛某处角落里,站着两道身影,这两个人正是司宛儿和她的婢女,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