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的很真,就连现场那些记者也都骗了过去。 毕竟,混迹于上流社会的人,对于合约婚姻见得多了,多少夫妻两幅面孔,这边演戏和睦,那边又各玩各的呢? 但辞坤在商场蛰伏了那么多年,自然和那些记者不一样,他那双如鹰眼一般的眸子,犀利地从夏凝那又回到了傅时墨的脸上,最终却又落在了阿音身上。 “傅总,不介绍一下这位让你金屋藏娇的小姐?” 阿音见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耳根微微泛红,抓着傅时墨的手又紧了紧,有些不安地看向他:“时墨……” 她的声音很好听,撒娇的时候有些甜,和她本身熟女的气质恰恰相反,当真让夏凝都有些在意了。 似乎是害怕辞坤对阿音动手,傅时墨将她护在怀中,低头看她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阿音只是一个普通人,辞总就不必在意了。” 辞坤审视的目光依旧停在阿音的脸上,嘴角带有一抹玩味的笑:“那岂不是让人更好奇了?能让傅总放弃青梅竹马的夏家千金,还偷偷藏起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呢?” 话落,他忽然转头看向夏凝,意有所指地问道:“对吧,夏小姐?” 夏凝一怔,连忙收回思绪,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表舅,您说笑了,傅时墨能够带阿音来参加我和哥哥的婚礼,我很开心,过多的我也不想多问,大家既然已经分开,并各自回到了自己恋人身边,又何必去干涉对方呢?” 辞遇已经受够了辞坤的刁难,拍了拍手:“上菜吧。” 说罢,他看向所有人:“若是还有兴趣吃我和阿凝的喜酒,大家便留下赏个脸,若是不愿也可以自行离去。” 他牵着夏凝的小手,低头贴在她的耳畔:“阿凝,我带你去换身衣服,穿婚纱不方便。” “嗯。” 辞遇看都没看辞坤一眼,就带着夏凝去了顶楼的套房,他打开衣柜,里面一排整整齐齐的全是礼服。 “你挑一件吧。” 夏凝挑得有些眼花缭乱,随手拿了一条素白的礼服:“就这件吧。” 辞遇抢过她手上的衣服:“哪有人穿这么素净去敬酒的,你好歹也是结婚,穿漂亮一点。” 他看了一眼衣柜,挑了一件大红色的礼服给她:“就这件,去换吧。” “哦。” 夏凝感觉他心情有些不太好,也不敢过多的招惹他,便乖乖地走到房间里打算换衣服,可刚打算脱衣服就发现拉链她够不着。 穿的时候是韩夕帮忙的,但刚刚在辞坤的注视下,她也不敢叫上韩夕一起,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外面的辞遇。 “哥。” “怎么了?” “那个……拉……拉链……“ 她打开门,露出一张泛红的小脸:“拉链我自己打不开……你……帮帮我……” 虽然小时候她没大没小,和辞遇玩闹的时候,经常也不记得男女之别,可现在都二十六了,她怎么可能还没概念。 刚说完又怕辞遇拒绝,又连忙补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我再试……” “转过身。” 辞遇看着她皙白的脸上泛着红晕,一双清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很像一个红苹果,可爱极了,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可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的身份,哪里敢越矩。 夏凝愣了一下,转身将头纱撩起来,当辞遇冰冷而粗糙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后背时,她下意识颤了一下。 辞遇感到浑身燥热不安,蹙眉强忍着不适,滚了滚喉咙,佯装淡定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没有……” 夏凝心里都快羞死了,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情话倒是没啥,但一单独和辞遇相处,又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她就心跳加速非常不安。 他们是兄妹,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可现在,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夫妻,是相爱二十年的情人。 辞遇差距到了她的不安,也害怕自己会冲动干坏事,便快速将拉链拉到一半的位置:“好了,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拉了,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也不等夏凝关门,他便‘砰’地一声主动关上了门。 夏凝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努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别想太多,虽然他们现在是夫妻,可不过是演戏罢了,就好像傅时墨和阿音…… 一想到傅时墨,夏凝心顿时一沉,刚刚脸上的火热瞬间消散。 他们是……演戏……对吧? 可连她自己也无法辨认了。 傅时墨看阿音的眼神,和他看自己的一模一样,甚至有的时候,夏凝觉得比看她的时候更加温柔深情,那双墨蓝的眸子就仿佛一汪海洋,又深又蓝,让人忍不住沉陷。 但她却开始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那个女人她没见过,也不曾听傅时墨提及过。 她是那样的漂亮妩媚,就连声音也是那样好听,他们……难道是真的? 夏凝安慰自己,傅时墨生病了,还要拖着身体对付辞坤,他哪里还有时间去金屋藏娇? 可她也曾在网上看过,如果一个男人想要背叛你,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就有可能。 如此一想,夏凝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了。 她好像总是不相信他,然后自己一个人缩在龟壳里反反复复地内耗自己,然后到了最后,她又默默站起身藏起自己身上的伤口,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夏凝想,大概她真的爱惨了傅时墨吧,甚至到了愿意自欺欺人的地步。 房门外的辞遇也并不好过。 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甚至连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都不记得。 知道他和傅时墨结婚的时候,辞遇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周都没有出门,每天醒来就喝酒,一直喝到睡着,如此反反复复。 一直到辞坤带人踹开了他的公寓大门,将他从一堆酒瓶子里拎起来,然后丢进了浴缸里,拿着花洒将他从上到下冲洗了一遍又一遍。 他说:“辞遇,你要是真想得到她,那就站起来,去报复傅家,复了仇,她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