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看着路边铺好的竹席,竹席上摆放着桌案,桌案上各种可口膳食让人目不暇接。 扶苏自顾自坐下来,看着许负,道: “贤弟,趁热吃,一会凉了都不好吃了” 许负端着陶碗,上下打量着扶苏, 扶苏被看了不好意思,道: “贤弟,你一个大小伙子看着为兄是什么用意” “贤弟要是一个待字阁中的女子,这样看为兄,还让为兄心中窃喜”。 许负看着扶苏对自己的调侃,咬着嘴唇,背过身子默默吃着饭。 扶苏看着这个许负一副娘娘腔,还咬着嘴唇,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扶苏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旁边的许负小家碧玉一般,小口撮饭。 扶苏吃罢饭食,看到许负准备收拾碗筷,制止道: “放下吧,晚上会有人来收拾” “贤弟,可会下棋?“” 许负笑道: “略懂一二” 扶苏摊开棋盘,道: “来,吃饱无事,咱们下会棋” “为兄执黑子,贤弟执白子” 两人席地而坐,开始下起围棋。 一个时辰下来,扶苏刚开始输了几次,后续发现许负开始放水,故意让他。 扶苏也乐的高兴,下棋嘛娱乐而已。 又过了半个时辰,许负站起来,从包裹里取出来一个溜光的竹板。 看竹板的光滑程度,似乎使用了很多年了, 扶苏想拿过来仔细看下,许负直接藏在身后。 许负拱手道: “公子失陪下,我去去就回” 扶苏好奇道: “贤弟拿的何物,为兄怎么从来没见过”? “贤弟去哪儿,为兄和贤弟一起前去” 许负惊讶道: “公子,这是厕筹” “公子每次出恭不用这个吗?” 扶苏摆手道: “在家里,为兄每次出恭,不用亲自动手,有服侍的侍女给我清理,清洗后再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许负拱手道: “公子出身富贵,我身份卑微不能比” 许负作了个揖,飘然然离去。 扶苏想起几年前,刚穿越到了大秦。 第一次出恭,被一群侍女服侍清理污浊,当场被吓了半死,以为遇到一群变态。 扶苏上了马车,回到里间,再次拿出窗下的暗匣。 刚才吃饭前,扶苏已经看过暗匣里的信息了, 咸阳方面传来的消息,朝廷已经发了邸报, 扶苏兼任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的侍郎, 始皇帝特别颁布召令, 赋予在外出行的扶苏, 以六部侍郎的身份随时可以行便宜行事之权。“” “始皇帝对自己想节制天下兵马有了忌惮之心,” 扶苏心道: “自己只是动了动念头,这个消息谁传出去的”? 扶苏心中一动,道:“ 天帅府的老君山七老可在。“”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道 “殿下这是要问责老君山七老吗”? 扶苏道: “为什么?” 七老道: “我们天帅府只听命陛下”。 “对殿下心中所想,我们只会原原本本回禀给皇帝陛下”。 “至于陛下怎么想的,我们做臣子无权过问”。 扶苏叹气道: “各位既然说自己是臣子,你们这样做就是在破坏我和父皇的关系,” “我有得罪各位的地方,烦请说出来,“ 一时间,对方沉默下来,有半炷香的功夫,七老道: “殿下这样说,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惶恐不安”。 扶苏愤愤不平道: “我如果有忤逆的行为,你们可以砍下我的头颅,去到我父皇哪儿邀功请赏”。 “这算什么事,我就是动动心思,你们禀告父皇,” “和这个山村的长舌妇有什么不同”? 说吧,父皇给你们的封赏,我可以翻倍给你们, 一时间对方又沉默了,扶苏不耐烦道: “你们是来自老君山,,我听说那里的道观年久失修,本公子出钱给哪里的道观修缮一新” 扶苏继续道: “你们是道家,供奉是老子,我给铸造一座纯金的老子雕塑”, “供奉老子的大殿,地面全部铺满金砖,殿身铺上金箔,如何?” 七老迟疑道: “殿下这样做,让我等感激不尽” “只是这样容易招来盗贼,如何是好?” 扶苏大笑道: “你们可是天帅府的异人” “还害怕普通的盗贼?” 七老讪笑道: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扶苏道: “就这么定了” “对了,你们在哪里,马车就这么大地方,我怎么找不到你们”。 七老 道: “殿下都说了我们是异人了,” 许负远远看着马车上的扶苏在自言自语, 也不敢过去,只能站在不远处, 七老道: “殿下高义” “老君山全体道众等愿意供殿下驱使” 扶苏摆摆手道: “各位大人还是在我父皇面前不嚼舌根就行了” 七老陪笑道: “臣不敢了” 结束谈话的七老派出老六老七屁颠屁颠回老君山督建道观 扶苏走出马车,看到许负局促不安的站在下面, 扶苏疑惑道: “回来怎么不上来?” 许负局促道: “刚才看到公子不知道和谁在说话,没敢打搅” 扶苏转移话题道: “刚才我和朋友在打电话” 许负不解道:“什么是电话?” 扶苏一拍额头,心道: “这是大秦,要什么电话” 扶苏忙道: “不是电话,我和朋友在语音聊天” 许负不解道: “什么是语音聊天”? 扶苏转移话题道: “不谈这些” 上马车来,和为兄聊点别的“” 许负上了马车,坐在扶苏旁边,不是用眼睛看着扶苏的面相。 扶苏斜眼看了下许负,缓缓道: “为兄久居上位,对民间的疾苦不甚了解,为兄想知道如何能让天下人不造反,不闹事,安居乐业”。 许负不假思索道: “让底层的平民有地耕种,有简陋的房子居住,能吃饱饭,不到万不得已,底层平民是不会造反的。” 至于底层是否造反,朝廷就要依托底层的士绅来周旋了。“” 扶苏道: “贤弟的见解让为兄茅塞顿开,请继续说下去”。 许负道: “每年朝廷给各郡县摊派的徭役和赋税,” 县令依靠县衙的差役和土兵去乡村催缴收效甚微, 真实情况下,每年的徭役和赋税,底层的乡绅会给县衙缴纳一半,剩下一半县衙才会下去催缴,乡绅在出面斡旋,这事才成了。“” 扶苏看着许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递给他一个酒壶,许负接过来喝一口直接剧烈咳嗽着, 许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道: “公子,这是酒啊” 扶苏笑道: “贤弟饮不的酒?” 许负堵气道: “公子取笑我?” 许负拿起来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又开始咳嗽。 扶苏上前给许负捶着背,笑道: “贤弟亏的是一男子,这酒都喝不了” 许负扶苏说着话,伸出咸猪手捏住许负下巴道: “嗯,贤弟还扎耳朵眼?” “贤弟,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让为兄摸摸看” 扶苏不等许负反应过来,直接一个袭胸, 许负被扶苏弄得这一出,直接脸庞羞红到耳朵根。 扶苏看到许负如此窘态,哈哈大笑。 许负咬着嘴唇道: “公子平时就是怎么作弄人?” 说吧,许负扭过身给扶苏一个后背。 扶苏厚着脸皮搂住许负脖子,道: “这些日子看贤弟言谈举止,缺乏男子汉的气概”。 刚才为兄测试过了,贤弟确实是一男儿,只是胸肌太过瘦弱。 说吧,扶苏脱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扶苏自顾自道: “看看为兄这身板,可以轻松拉动二石的硬弓”。 许负捂住脸,道: “公子赶紧把衣服穿上,” 扶苏摇头道: “贤弟这扭捏姿态太不像男子汉了” “刚才贤弟说到士绅如何了?” 许负等到扶苏穿好衣服,道: “其实当今皇长子扶苏已经做的很好了,,科举制让天下士族有了跻身上层的机会了” “朝廷给足士族足够的好处,士绅不乱,底层的百姓也会很安稳。” 扶苏道: “治国何尝不是如此!” “皇帝和士人共同治天下“” 许负摇头道: “公子妄想了,” 扶苏打了哈欠,道: “时候不早了,” 扶苏说着话,看了看马车外间,一把拽住许负的手腕道: “贤弟,为兄和你详谈甚欢,走,今晚咱们一起同眠” 许负用尽力气挣脱扶苏,道: “公子这样让我害怕,请公子自重,” 扶苏两手一摊,道: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大惊小怪。“” 扶苏看了一眼许负,许负也在看着自己。 扶苏心道: “下一个县城,说什么也要进县城找几个歌姬泄泄火,” “真要是和这个娘娘腔做出什么不适之举,真就坐实我有龙阳之好了”。 一炷香后 许负听着扶苏轻轻的呼吸声,放心的躺在马车外间。 许负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时,隐约觉得眼前有个人, 许负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扶苏直接捂住自己嘴巴, 许负刚要叫喊,扶苏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许负点点头,扶苏拿着弩弓,透过窗户看着马车四周,朦胧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 扶苏又看了看,嘀咕道: “自己多虑了” 许负把扶苏的手从自己嘴上拿开,看着扶苏印堂上一层黑色比前几天更明显了。 许负知道这是死气,这是人大凶的征兆。 扶苏瞥一眼许负,看到许负还在看着自己。 扶苏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在屋里弥漫,扶苏身上一阵骚动,扶苏楠楠道: “入定,去定,明天就好了” 刚回到马车里间,两位女子手拿浮尘垂手而立 扶苏从这两人衣服上看出来是两位女道士, 扶苏道: “这是?” 扶苏耳边出来七老的声音: “殿下龙性初成” “这是道家丹宗的弟子,她们今晚服侍殿下”。 “殿下宽衣吧,” 扶苏看着两个正在宽衣解带的丹宗女弟子,缓缓道: “修身持家平天下,我连身都修不了,何以治理天下”。 “不是两位不美貌,请回吧” 说吧,扶苏口中朗诵: “道可道,非常道” 两位丹宗弟子,给扶苏行了礼,道: “殿下万一把持不住,请呼唤我们,” 说吧,两位女道士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马车外面,在一转身,踪迹不见。 扶苏惊讶道: “这大半夜的,这身手,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里”。 黄河故道 一从篝火旁,一中年男子,身高九尺,细腰窄背,圆脑袋,立剑眉下一双狼眼,冒着凶光,狮子鼻,。一张鲶鱼嘴,,脸颊脸上一道伤疤,,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一枚硕大狼牙挂在脖子上 此人名叫宋桂,江洋大盗。中山国人氏,常年游荡在燕赵之地,身上背着数百条人命,已经被官府通缉多年,一直抓不到他的行踪。 宋桂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是他的侄子宋云海, 宋桂从小父母双亡,是自己的长兄宋瑞把他抚养长大, 长兄娶了宋张氏为妻,宋张氏温良贤德,都说长嫂如母, 宋张氏待宋桂为己出,等到宋桂弱冠之年, 一日,长兄晚上没有回来,到了掌灯时分,宋桂准备入睡。 长嫂宋张氏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牛角尖刀。 宋桂不明所以,疑惑看着长嫂道: “大嫂,这是何故”? 宋张氏也不多言,直接脱光衣服钻进被桶, 宋桂愕然道: “使不得,使不得,” “长兄待我如同父子,这让我如何使得?” 宋张氏正色道: “我嫁给你大哥多年无子嗣,你要是可怜你大哥,你就要了我,让我也能为你们宋家生个一男半女传宗接代,” “你要是觉得我举止轻浮,你就用这把尖刀把我剥皮抽筋,” 宋张氏咬着嘴唇道: “这是你兄长默许的事情” 宋张氏说罢小声委屈的哭泣着 宋桂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看着宋张氏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没忍住,把宋张氏压在身下做了媾和之事。 不到几年,,宋张氏生下两男一女, 只是宋桂平日实在觉得愧对自己长兄,借口出去闯荡,很少回家。 宋海海看着沉思不语的宋桂,道: “叔是不是想家了,,这次就随侄儿回去见了爹娘,咱们一家团团圆圆的。” 宋桂看着侄子实则是自己儿子的宋云海,道: “那年你惹了官司,要不是我求了巴先生出面,你小子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次巴先生请我护送皇长子扶苏,这个人情我是一定要还了。“” “孩子,有时间也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不像我这样每日做着刀口舔血的营生” 正在说话的宋桂,突然趴在地上,用心听着, 宋云海紧张道:“叔,在听什么?” 宋桂若有所思道: “贼人要想突破官军的护卫,接近扶苏,只能寻找僻静之地偷偷过来,难道是从。。。” 宋桂突然脸色大变,嘴里发出一阵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