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叹了口气,“这是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凡人,没事别想着去弄明白里头的事,你也弄不明白。”
“说来说去,这事儿是不好弄了。”陈氏顿了顿道,“待会儿我去一趟宋娘子那,跟宋娘子说说话。”
“娘,那咱往后真不卖麦秸秆辫子给宋娘子?”韩氏十分担忧,更十分惋惜,“这好端端的一桩生意……”
“我先去一趟宋娘子那,剩下的事儿,回头再说。”
陈氏撂下这么一句话,重新端起了碗,三两下将碗中的棒子面糊喝了个干净,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抬脚出了门。
赵福田等人接着吃饭。
但因为得了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全家人此时的情绪都有些低沉,闷闷地将吃食往嘴里送,连句话都不想说。
庄户院墙都低矮,各家各户挨着,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挨着赵福田家的左右两处邻居,自是看到了来福到赵福田家中,也清楚地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
在听到来福不许他们再卖麦秸秆辫子给宋娘子,在看到赵福田全家都如同霜打的茄子,再无半分精神之时,他们竟是觉得心头一轻。
都是庄户,靠的是佃租土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出尽了力气,才能讨得生活。
平日众人皆是如此清贫辛苦,但突然有一天,他的邻居得到了新的门路,赚银钱的速度比你家要多上许多,平日的饭食也多了鸡蛋,多了白面,这便令人坐不住了。
除了羡慕,还有嫉妒与不甘。
这些嫉妒与不甘倒不足以让人去败坏掉旁人赚钱的营生,却让人心中十分不舒服,时刻都酸溜溜的。
现如今,邻居与他们一般,又成了只能耗尽气力去做农活的贫苦庄户,他们之间的隔阂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有邻居招呼韩氏,“韩嫂子,菜地里头的韭菜疯长,吃不过来,记得拿镰刀来割一茬!”
韩氏哪里还有心思管韭菜之事,但邻居好心开口,她自然不能拒绝了这好意,只勉强笑着应下。
这边,宋晴薇三人,正在吃晚饭。
主菜是葱油手撕鸡。
从庄户手中买来的杀好洗净的小母鸡,配上姜片、香葱、黄酒一并上锅蒸上一顿饭的功夫,筷子能轻松插入到鸡肉之中,从锅中拿了出来,用刀剁成大小合适的块。
再拿香葱末、盐巴、酱油等一并用热油泼了,让鸡肉块在料汁上浸泡片刻,便可上桌食用。
清蒸来的鸡肉,本就鲜嫩多汁,咬上一口,只觉得每一块肉在牙齿的咀嚼下都迸出鲜美的肉汁。
且整道菜并没有用过多复杂的调味料,保留着鸡肉原本的清香滋味,又有浓郁的葱香来做陪衬,越发显得这盘子鸡肉鲜香美味,百吃不腻。
表皮金黄,鲜软滑嫩的葱油鸡,吃起来可谓令人十分满足。
宋晴薇三个人将一整只葱油鸡吃完,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白芷甚至拿桂妈妈烙的饼子将盘子里剩下的葱油汁都蘸着吃了个干干净净。
“照白芷这个吃法,今晚的盘子都不必洗了,锃光瓦亮的,待会儿在月亮底下都要反光呢。”宋晴薇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谁让姑娘知道这般好吃的鸡肉做法,而桂妈妈的手艺又好,将这葱油鸡做的这般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