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着梅姐的那四十九个孩子们中,又有二十个未成年女孩惨遭唐家二儿子唐明德虐待致死。 唐明德隐藏证据的手法很粗暴,就是直接将尸体转移出去,如曝尸荒野、沉尸池塘。 …… 宋雪销挂断电话,就看到严无生几分钟前给他发来的消息。 newsun:哥哥,我刚给你打电话占线,就发成消息了。 newsun:我收到了一条说梅姐那边出事了的匿名短信。 newsun:另外,黑雾给南水街那群孩子鬼留了传信玉符,对面发来了求救,我现在已经从学校请假出来,赶往南水街了。 宋雪销回道:我也在往南水街去的路上。 过了一会儿,那头回了一句:哥哥,一切小心。 宋雪销盯着那行字,他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这种将他们两个同时引到同一个地方的手法,真的太熟悉了。 南水街作风彪悍,曾传出许多被夸大的骇人传言。许多出租车司机对此讳莫如深,如果有顾客要去南水街,司机只负责把你送到路口,收完钱后便绝尘而去,像身后有鬼在追。 宋雪销和严无生两人前后脚抵达,对上视线,旋即默契加快脚程,往南水街深处赶去。 破旧的“零食批发”招牌进入视线,不远处,许优良正对着他们不停招手。 两人一鬼打了个照面。许优良直入主题,他指了指旁边的二层老破小,说:“玫姐正在屋里看守那个道士。” ”看守”这个词用的很精辟。 卷帘门大开,赶来的两人其实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只见一身校服的男生低垂着脑袋,双手被绑,双脚分别与椅子腿合并,安详地昏着。 至于玫姐,正大马金刀坐在一旁,面色不善,跟盯犯人似的盯着那个男生,手里还撑着那根下半部分叉的扫把——真的很像监狱里最尽职的那一批看守。 严无生笑了一下:“玫姐风采不减当年。” 察觉屋外的说话声,玫姐猛然扭头,眼中的警惕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变为诧异,“你们怎么会过来?严小生的男朋友,你不用上班吗?” 她拧眉,“还有严小生,你逃课出来的?” “不是,我们是听说玫姐你这里出了事,才赶过来的。”严无生简单解释了一下。 玫姐心说自己哪有那么脆弱,一群孩子瞎操心。 她眼睛一转,就见宋雪销垂着眼睛,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跟谁说话的样子,但对方视线所及明明空空如也。 玫姐觉得有些奇怪,下一秒,就见宋雪销看了她一眼,旋即手上掐起一个奇怪的手势。 突然一股暖风袭来,耳边响起了模糊的说话声:“……报仇……保护玫姐……不投胎……” 眼睛一睁一闭,视野中突然多出了几十道人影,玫姐情不自禁后退了小半步,可当目光触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时,她又忍不住惊呼出声:“小松,天青,白帆,向旋,晓竹……你们……”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应该说那群围在宋雪销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孩鬼纷纷扭头看了过来,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十分惊讶的样子。 “啊!玫姐看到我们了……” “不能被看到……” “快躲起来……” 孩子们有了黑雾的庇护,白天也能出来溜达。只是现在一个个的像老鼠见了猫,你推我搡,死命往阴影里躲。 看见孩子们慌张的模样,玫姐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双手叉腰,眉毛一竖,厉声喝到:“站住!跑什么跑?我都看见你们了,还跑!” 女人一声怒喝直冲云霄,吓得屋里的叶传颂一个激灵,径直从昏迷中惊醒,他睁眼看去,就见一个女人对着几十个脚下无影的鬼魂横眉冷对,手指一次次径直穿过那一个个魂体,忽略人鬼殊途,那场面像极了主人训斥在外鬼混之后回家的小狗。 没看那排排小孩鬼蔫头耷脑的样子吗。 “还有,我都听见了!”玫姐一个个指过去,“什么不投胎?!不投胎你们难道要当一辈子的鬼吗?那能有什么出息?!再说一个个小小年纪竟大言不惭说什么报仇?报你个大头鬼!” 第一个被点名的小松低声反驳道:“我们本来就是鬼啊……” 玫姐犀利的目光精准一瞪:“我让你说话了吗?!” “……”脑袋又低了下去。 许优良就在旁边偷笑。谁知引火烧身,玫姐一个指头划过来:“还有你!好你个许优良,跟着他们一起隐瞒我是吧?!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你们一群小鬼保护的样子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许优良:“……”不是,为啥就不骂那俩人啊? 那俩在光明正大地说悄悄话。 严无生:“哥哥还生气吗?” 宋雪销:“没气。” 刚才孩子们围过来一通叽叽喳喳,有的在告状说有人欺负鬼婴,有的为鬼婴求情说他只是想帮玫姐报仇而已…… 各说各的,吵得宋雪销脑仁疼。他多嘴问了一句:”你们不去投胎么?” 孩子们反应异常激烈,甚至开始反复喊口号,说要报仇、要保护玫姐、就不投胎。 接着事情就被宋雪销捅到玫姐那儿了。 双喜无奈:【你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呢?幼稚!】 严无生憋笑。 玫姐那边,她越骂越来气,气得心口发疼,而后她不自觉抚上心口,喘了两口气,紧接着眼眶一下就红了,声音不自觉开始发颤:“我……你…你们……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留下来,那不是受苦吗?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手足无措,慌张的视线一下集中到了宋雪销和严无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