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莹还记得自己?推开门,那位生性懦弱的皇姑就坐在窗边,衣冠齐整,玉佩珠钗,矜贵之姿。 明?明?对方是阶下囚,可陆薇莹心底愣是生出些自愧不如?。 身后的宫女将毒酒端上前,陆艾这才扭头去看,陆薇莹见她阻止宫女斟酒,自己?添满,又举杯向她敬酒,而后干脆一饮。 那时?候,她分不出到底是谁更?懦弱些,明?明?对方?*? 应该也是很怕死的人?。 陆薇莹分不清了,梦中的前世?是否真实?,又或者说她站在经历的一切才是梦。 无论哪种可能,陆薇莹都觉得无比痛苦。 洛紫曦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轻语:“又发呆,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喜欢发呆的人?。” 陆薇莹伸手将她的手打开,洛紫曦的手背红了一片,她皱着眉头吹吹,又调侃道:“力气倒挺大。” 陆薇莹皱着眉头,她本生得可怜,如?今带着病气,更?让人?心生不忍。 洛紫曦盯着她的眉眼看了看,笑笑:“你和你皇姑长得一点不像。” 陆薇莹抬眼看她,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的胆子倒是和她挺像的。” 那个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如?今下场肯定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比如?将这整个北国搅乱,重新?洗牌。 坐得久了,陆薇莹身体有点僵,她略微坐直了些,问道:“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几只鸟儿从天空飞过,洛紫曦捡起地上的石头丢过去,精确砸中那只较大的鸟儿。 白鸟落在门前,她起身捡起,笑得欢快:“准头不错。” 陆薇莹只得再强调一遍:“你之后如?何考虑?” 洛紫曦坐回自己?的位置,将鸟儿放在地上,仔细思考后说:“等他们自己?相?争,最后自然就剩下我?一个,我?不用费力争抢。” 这事听上去很残忍,但因为倾听者是陆薇莹,所以洛紫曦没有被责备。 但她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听上去很绝情,但府上孩子太多,我?对他们感情不深,很早时?我?便知道我?只爱自己?。” “不过北国的亲情没有你们那边的复杂,所以才会被你们骂野蛮,爱就爱,恨就恨,看不顺眼就互相?拼杀。” “总之就是这样,就我?父亲还在,所以那群年长的兄姐都压抑着骨子里的兽性,你说搞笑吗?那老头自己?就是禽兽,还指望他的孩子像个人?。” “不过,我?觉得你也该是和我?一样的人?。” 洛紫曦直视着陆薇莹的眼睛,像择人?而噬的狼。 确实?,她们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她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不顾一切,会伪装会辜负,会负尽深恩。 地面白鸟的羽毛被血染红,陆薇莹没有否认,只是没头没脑说出另一段话:“我总是在做梦,幼时?梦见自己?饿死在无人?问津的冷宫里,等尸体发臭了才被人抬出,随意掩埋。” “我?不想自己?的结局如?此,于是想尽办法逃出去,可我?发现就算逃了,能威胁到生命的东西还是太多太多。” 陆薇莹叹了一口气,声音满是死寂,“于是我?又开始做梦,梦到自己?利用别人逐渐爬上高处,可还是无用,被人?斩杀。” “我?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 天地无色,唯有风动。 话题似乎变得沉重,带着些微绝望感,而比绝望更?浓重的却是茫然。 在这种氛围里,陆薇莹垂下头,“我?到底是谁啊?” 宫外,城内一间不起眼客栈里,凌悦整理着长公主的物品。 她们本没带什么行李,奈何长公主一路走一路买,最终就变成了许多。 而长公主总是忙碌,凌悦就会找事做,比如?将房间打扫干净,去买几份合长公主胃口的小?吃,若是见长公主喜欢,她便会一直买那几样。 将那些精致的小?玩意都收拾好,凌悦才注意到早上准备的甜饼没有动过。 将甜饼重新?包了起来,凌悦觉得奇怪,“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到底什么急事?” 凌悦总觉得长公主心里装着事,来北国本来是要一起行动的,最开始确实?如?此,长公主会让她去处理一些事情,后来就慢慢演变成现在这样。 将包好的甜饼放在桌面,凌悦就势坐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长公主觉得她帮不上忙。 想想前世?她在做什么?前世?的时?候她跟着父亲在战场上,算算日子,再过半年就是嫡姐自刎的时?间。 长公主同她讲了嫡姐近况,对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似乎准备考下一年的科考。 听说王澜和文鸢鸢也准备议亲,王拂虽然受了牵连,但只是被罚一年俸禄外加闭门自省。 这点钱对王拂来说不算什么,闭门自省也就是圣上给?她放的假罢了。 还有春桃,那个小?丫头成日里惦记着凌悦,人?说多思会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