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还要执迷不悟?” “老朽不是不讲理之人,倘若是苏哲暗下黑手,老朽即便是再疼爱他,也会清理门户。但是……这一次,是洛擎苍,咎由自取!” 冶丘子眸光不定,语气平静,但却是坚定无比。 欧子真冷哼一声: “铸心庄弟子!” 众铸心庄弟子齐齐爆喝: “在!” “尔等可惧宗师?可愿为苏哲死战?” 欧子真吐出一句话。 铁昊一身黑塔一般的肌肉鼓动,气沉丹田: “苏真传,为我铸心庄涨脸,为我铸心庄匠道出战,我等虽不才,比不得苏真传之威。但区区百来斤血肉,愿为苏真传,悉数献上!” “若杀苏真传,先杀我铁昊!” 铁昊重锤在手,怒目横对。 平日里憨厚的铁昊,此刻却是雄姿英发,若一黑脸将军。 豹头环眼、面如润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海下扎里扎煞一部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 “若杀苏真传,先杀吾铸心庄枢要弟子曹云!” “若杀苏真传,先杀吾铸心庄常庸弟子关泽!” “弟子不才,若有人杀苏真传,吾黄天宇,愿咬下敌人一块血肉!” “痛快,吾夏侯仪,舍得一身剐,敢把宗师拉下马!” …… 铸心庄弟子跟随铁昊脚步,将苏哲围在中间,水泄不通。 一个个视死如归。 他们不如苏哲。 故此,蒲元以匠道对决,给铸心庄三十年屈辱。 他们改变不了。 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血,没有肉。 命是爹娘给的,尊严却是自己的。 苏哲为铸心庄出战,挽回颜面,却惨遭黑手。 洛擎苍自吞恶果,咎由自取。 铸心庄无苏哲之天赋,却有男儿之热血。 以这百来斤肉,想要问一问,那所谓的宗师,此事,公平否? 欧子真看到这一幕,老泪纵横,连连点头: “好!好!此生师徒,不白托付……为师,这辈子,值了!” 人心齐,泰山移。 铸心庄上下万众一心。 让蒲元也心中俱震。 他身为玄匠,什么强者没有见过? 往日那些宗师,为求一件玄兵,卑躬屈膝者有,一掷千金者也有,甚至一诺千金,许下重诺者,更有之。 但…… 铸心庄此刻,给他的震撼更大。 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生死一诺,笑对苍穹。 蒲元不由觉得头皮发麻。 “蒲玄匠……” 海晏堂众多强者,站在蒲元身后,面色凝重,不由出声提醒蒲元。 蒲元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而后看向冶丘子。 冶丘子蓄势待发,目光平静,如水如刀如寒。 “师兄,这是打算为了这个小子,祭出蕴养百年的锤意?” 蒲元惨笑一声,对冶丘子说道: “哪怕是师兄弟之间的情分,此刻也淡薄不如水?” 冶丘子平静道: “一码归一码,当年之事,师尊确实存了门户之见,对你有失偏颇。” “老朽不如你,却羡慕你,你能追求匠道,老朽却秉承师恩。” “故此,这三年一次匠道比试,输了便输了。” “但……” 冶丘子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门户之见,师尊偏颇,师兄对不住你。” “可你要杀他,师兄不答应……因为,你师兄死后,还指望这臭小子给我抬棺!” 蒲元闻言,沉默。 他知道铸心庄的辛秘。 蓄锤,蕴意! 冶丘子百年不出手,一旦出手,必然是石破天惊。 飞蛾扑火,但可灭焰心。 “你保你的抬棺人,可我的抬棺人……” 蒲元惨叫连连,摇头道: “罢了,罢了……” 蒲元这一句“罢了”,不知是说给冶丘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至少,眼下的局面。 他若是脑子热乎,走不出铸心庄。 “叮!” “叮!” “叮!” …… 清脆的敲击之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