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州给老人撑伞,顾琪给我撑伞。 我们走了好一会儿再次来到桥中间,娃娃的手指向桥下,因为下雨一点光亮都没有,河水看起来黑漆漆的。 老人将托盘放到桥栏上,袖口里的纸人再次飞出来飘在桥的四周,还好在下雨这四周没人,这要是被看到还不得传出闹鬼的奇闻怪事。 老人嘴里念了什么,随后娃娃跳下了桥,那些纸人全部跟着它跃进水里。 我看着落水的纸人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们都是纸做的,遇水不会坏了吗?” “没事的,护了身。” 托盘里的纸桥突然自己立了起来,接着在桥中间最下面那根柱子底部不断变黑。 老人盯着一片漆黑的河面,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眼珠仿佛要掉出来似的。 我们看着他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等着。 过了很久后老人指着桥下沉声道:“这个位置,这根柱子下。“ “柱子里面吗?”难道真是打生桩? “不。”老人摇头,“柱子下有具尸棺。” “尸棺?”我们三异口同声,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和害怕。 雨越来越大,还伴着风,伞都挡不住斜飞的雨。 老人看着河面眉头紧锁:“河水在暴涨,急流松动了棺材盖板,水涌了进去,不断的摇晃和冲击使她身上的四魂钉松动了。” 我的眉头就没放松过:“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让警察捞棺吗?” 老人看着河底面色凝重:“不可以。” “为什么?”我们不解。 老人收回那些纸人后说:“子夜河底捞尸阴气太重,加之雷电磁场扰乱,阴气增长,这时候要是搬动棺木时发生什么意外,棺里阴尸被死魂钉封了四年之久,若是苏醒,在场的人都得死。” 这么可怕? 我不理解:“她不是应该去杀害她的人吗?” 老人沉重的摇头:“四根钉子如果不是同时拔出那会酿成大祸,我怕的就是捞棺时松动了的钉子先掉落。” “那我们……” 老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说:“明日天亮后再报警,那时白天阴尸不会破棺而出,我在棺木上画符,能镇住她,那个时间拔出剩下钉子就会没事。” “嗯。” “有人。” 秦一州突然说,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朝河边草丛看过去,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杂草里,虽然看不太清,但能肯定是个男人,被我们发现后他撒腿就跑。 “我去追!”秦一州说着就追了去。 “粥粥!” “别去!危险!你又跑不过他们,去了添乱!”我一把拽住想要追上去的顾琪,随后朝一州大喊,“秦一州!追不上回来!” 他还是奋不顾身追了去,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秦一州和那个男人消失在草丛里,雨越下越大,我们站在桥上裤腿全部被雨水溅湿,过了半个多小时秦一州一直没回来,我们越来越焦急。 “要不报警吧。”顾琪说,“不捞尸,找粥粥,他要是发生什么不测怎么办?” “报吧。”老人说。 就在顾琪刚拿出手机时我看到远处深一脚浅一脚走来的人欣喜若狂:“回来了!一州回来了!” “在哪?”顾琪放下手机,扑到桥栏朝下边的发小喊:“粥粥!你怎么样了!快上来!” “我没事!”秦一州朝我们挥手大喊。 待他上来后发现他没受伤我们才都松了口气。 顾琪气得捶他:“太危险了,下次不许追了,要是不小心掉河里怎么办,这下雨天,雨又大。” “其实我有追上他,不过后来让他给跑了。” 顾琪气得不想说话。 “没关系,你没受伤就好。”我说。 “我没受伤,他受伤了。” “伤哪了?” “脚,扎到什么了吧,就因为那样我才能追上他,不过他手里有刀,我躲避的时候摔倒被他逃了,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悉。” “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吗?” 秦一州摇头:“他的脸上画着彩绘,根本看不出来原貌,又穿着黑色的雨衣,兜帽把发型那些都给挡了。” “彩绘……”我想起了梦里绘着彩绘的男人,“如果他就是犯案人,那么他应该知道我们发现不对劲了,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保不齐他们今晚来捞棺转移。” “你说的对,我们必须守在这里。”老人思考了会儿说,“我和他留在这,你们回去睡觉吧,去我那,我孙女会给你们安排睡处的。” “那怎么行。” “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 “回去,尤其是你,纯阴命,别待在这里,鬼附身第一个找你。”老人看着顾琪说。 “啊?这么恐怖?” 我担忧的看着顾琪:“琪琪,那咱们还是回去吧。” “哦……” 我和顾琪回到老人家里,躺在床上压根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担心爷爷和一州。 后半夜雨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风雨敲击着窗户,嘈杂的声音扰着思绪更睡不着了。 顾琪担忧的说:“这么大的雨他们不得淋湿了?” 我没说话,而是担忧的看着窗户。 过了会儿顾琪又说:“雨这么大河水肯定暴涨,不知道会不会将棺木冲毁。” “别瞎想了,睡觉吧。” “睡不着。” “睡不着也闭眼睡。” “哦……” 差不多四五点的时候雨声渐渐小了,困意上泛,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做梦了,梦境里我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四周是破破旧旧的房子,此时“我”正趴在床边哭,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病入膏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