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瞥见那边的闻人诀,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就连眼瞳,也一并难以捉摸。 想起来方才他在薛穆面前的表现,容秋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误会自己了吧?可是方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打了闻人诀呀,容秋觉得,他需要留下来同闻人诀解释。 奴仆契约已经没办法改了,但至少得让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欺负他的意思。 早点解释清楚,日后才好跑路。 “秋秋?留下来好不好?”薛穆好像有一点儿着急,见容秋不理他,还刻意又问了一遍。 其实容秋只是在思考,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的薛穆,随后—— 如玉般的小脸蛋上忽然垂下卷翘浓密的眼睫,覆住了那一双灵动的眼瞳,容秋把玩着手上的小皮鞭,将鞭子从顶头的位置,一点点地卷起来,缩在手心里,他咬住下唇,看上去很是为难的样子: “嗯......可是府里。” 他和薛穆还没有成婚呢,这个时候留下来,其实是不太说得过去的。 “他们不敢多嘴。” 薛穆冷冷地瞥了一眼四周的仆人,随后快步走到容秋身侧,纤瘦的身躯好似晃了晃,随后容秋蹙起一张眉头,慢慢张开口,小嘴翕动,勉为其难地说道: “那好吧,你要给我安排一个远一点的位置,这样也免得别人说你的闲话。” 可是谁又敢说薛穆的闲话呢?容秋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这样的话,离薛穆住的地方远一点,才好晚上偷偷溜去找闻人诀呀。 但这样的话在薛穆看来却是十分善解人意的,秋秋是担心他的名声,尽管对于薛穆来说,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感受到容秋对他的好之后,薛穆方才的怀疑也都一扫而空了,容秋乘机借口自己累了,早早就回到薛穆给他安排的屋子休息。 天边的金光一点一点地洒下来,半边的黄昏渐渐趋于昏暗,月光洒进天边,将乌黑一片的大地缓缓照亮。 容秋点了一盏小油灯,其实今天他真的有点累,但是一想到闻人诀误会了他,他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半夜,容秋绕开了几个薛府巡查的仆人,来到了另一间更为偏僻的屋子。 他本来是想先睡一会再来,因而身上只披着单薄的一件睡衣,月光如流水般透过细纱似的单衣,映在他白皙清透的皮肤上。乌发雪肤的青年,托着一盏小油灯,悄悄绕到后屋的位置。 闻人诀的功力被废去了大半,再加上今日强行同容秋签订了奴仆契约,就是他有心要跑,那也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因此薛穆在他的屋子周围根本没有设防,就连门都没关好。 容秋过去的时候,那门微微拉开一道小缝,隐隐透出里头的装饰来,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门,但没多想,就从门缝的位置溜进去了。 屋子里很安静,容秋将手中的小油灯高高托起,方能瞧见床上躺着的人影,闻人诀双眸紧闭,灯火晃晃悠悠地打在他的脸上,但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闻人诀面容清俊,只是这时候,那一双眼瞳却紧紧阖起来,上下的睫毛纠缠在一起,嘴巴闭着,看上去好似有些痛苦。 容秋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便是有些担忧。 不会奴仆契约的后遗症还在吧? 容秋上前一步,望着面前面色苍白的闻人诀,他抿着唇,漂亮的眼瞳打量着对面,白皙的脸蛋凑上去,直到慢慢感受到了闻人诀体温。 微微泛凉的体温,缓慢扑向容秋的脸蛋,他轻轻蹙起眉头,十分不放心的样子,沉思片刻之后,又小心翼翼把手放在闻人诀的面庞上。 闻人诀的脸很冷,冰凉凉的感觉吓了容秋一大跳,苍白的脸色加上冰冷的面庞,让他联想到某个不太好的结果。他有点想把闻人诀拍醒,却又担心他只是睡着了,要是拍醒那就太不礼貌了。 容秋有点犹豫,可是那种担忧的感觉却愈发浓烈起来,闻人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可怎么办呢。 思索过后,他把小油灯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忽然想起来薛穆今日还同他说过,奴仆印记,如果无论契约哪一方死亡,都会消失。 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瞳立即望向闻人诀的后颈,灯火幽幽,那明黄的灯光便也倾泻在闻人诀的后颈侧边,容秋悄悄望过去,却发现一绺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小心把那绺头发慢慢挪开,为了看清后颈的印记,整个人也不自觉向闻人诀的床榻压去。 薄纱似的单衣并不足以将他整个人完全裹住,更何况他单腿跪在床榻上,月光洒进屋子,将那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照得清透,再向上一些,乌发连同单衣一起,轻轻扫在闻人诀的面庞上。 一双眼睛蓦地睁开,然后闻人诀看见,这个漂亮的青年正以一个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的姿势,那双小手小心却又笨拙地撩着他的散落的发丝,借着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