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本就是个瞎子,她们也没把他当外人。 甚至换衣服的时候,也不避讳。 每每如此,裴礼都是叹息一声,主动关闭天眼通。 前世看话本,穿越的人整日里都是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轮到自己穿越,自己却变成了那个吹曲儿的。 唉,人生无常…… “诶,那个瞎子,有人点你了,上台吹曲吧。” “……” 裴礼坐着没有动,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对于一个社恐而言,这种生活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选择听雨楼作为自己出道的地方。 男怕入错行。 这话,一点没错。 “诶!” 裴礼的肩膀突然被推了一下。 一个瘦瘦的小伙计道:“没听到我说话吗?” 听雨楼也不全是杀手,其中大部分都是正经身份。 这小伙计名叫杨光,是个正经人,干起活来手脚麻利,为人也不错。 裴礼说道:“听到了。” “听到了你还坐着不动?” “我怎知你在跟我说话。” “我不是喊瞎子了吗?” 杨光用手指在后院比划了一下,“你看看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是瞎子?” “我看不见。” “……” 杨光被噎的不行,实在不知道裴礼是如何想的。 这么好的赚钱营生,不勤快点,还整日里想着偷懒。 若是被开除了,外面这世道,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杨光拽着裴礼来到前面的阁楼,大厅中有个高三尺的舞台。 其上许晴已经落座,面上还摆着一张古琴,另有四名身姿妖娆舞姬,尽皆二八佳人。 裴礼在台上的凳子上坐下,听着台下的吵吵嚷嚷,默默关闭了天眼通。 如果是让他来杀人,定然不会如此。 只可惜,他是来吹曲儿的。 从怀里取出一根玉笛,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曲名,《哦,乖》。 一曲终了,这些人更嗨了。 裴礼又吹了曲《安河桥》。 现场持续性的沉默。 有人脸上有泪水流淌,就连门口的一条狗,都感觉有遗憾。 时间缓缓流逝。 经过一夜的折腾,客人们终于挨不住,搂着自己心爱的或者别人心爱的姑娘回房歇息。 “诶,内瞎子。” 裴礼刚刚来到后院,马六的声音突然传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马六对他一直不太待见。 倒也未曾故意刁难,无非也就是语气生硬了些。 裴礼驻足,“有事?” “掌柜的找。” “好。” 裴礼应了一声,跟着马六来到存放美酒的库房。 这里堆积如山的酒坛,码了足有一丈高。 马六在墙壁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墙面缓缓移动,墙体内出现一个延伸向下的暗道。 听雨楼的密室,掌柜的陈香与许晴已经在这。 “香香姐,这密室太闷了,下次要不还是去你房间议事吧,空气还能好点。” 马六一进入密室就开始往身上扇风,虽然说的冠冕堂皇。 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香也没理会马六的无礼要求。 上次之所以会在她的闺房,那是因为人多眼杂,冒然进入密室会有暴露的风险,故而只能将裴礼那般安置。 “新接了个委托,你们看看谁去。” 陈香从胸口衣襟内取出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 “有委托,我看看!” 马六眼疾手快,将纸条抓了过来,放在鼻尖嗅了起来,还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 啪! 陈香脑袋上出现一道黑线,小拳头握紧,上去就是一拳,“你属狗的吗?看信息靠闻?” “嘿,嘿嘿……” 马六捧着纸条,一个劲的傻笑。 裴礼对马六有些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