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故事,谁的故事都刻骨铭心。 有些故事辞藻华丽,拼了命的想引起旁人的共鸣。 可有些故事,仅是三言两语,便让人长叹一声。 日落西山。 残阳如血。 折柳郡城中,一支忙着赶路的商队北上凉州。 商队有十余车货物,装的都是布匹。 今日,商队增加了一架马车,位于商队中间。 商队本不想让生人同行,但是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桃姑娘,从扬州到凉州,这一趟要走大半年时间,有事招呼一声便好。” “多谢杨叔。” “小事。” 马车外马蹄渐行渐远。 马车内,桃夭夭怀里抱着花花,手掌不断抚摸在其身上。 临出城门时, 她掀开窗帘往城中看了一眼。 只是,并未看到那道双目缠着缎带的身影。 心中一阵失落,叹息着放下了窗帘。 走了。 这一去,便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至少,十年内不会再见了。 倏地,她从怀中取出了一部黑皮秘籍。 大剥离术。 桃夭夭不知裴礼为何会愿意将秘籍给她。 分明先前问他要,他都没有给。 不过桃夭夭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耳边仍旧回荡着裴礼最后的那句话。 “日后若是听到你杀人成性,我会走一趟幽州,亲手杀你,而且,我不会一剑将你穿心。” 突然,桃夭夭笑了,两行泪水落了下来。 她感觉她前半生的泪水,也没有今日落的多。 “只可惜,你不是剑圣。” “还好,你终是剑圣。” 就在这时, 笛声响起。 桃夭夭下意识掀开窗帘,无比希冀地探头往后方巍峨的城墙看去。 只是, 人潮汹涌,难觅其踪。 …… 城墙内。 裴礼坐在墙角下,腰间悬着两把剑,腿上靠着一根竹竿。 玉笛放在嘴边,笛声飘飘荡荡,莫名有些忧伤。 “未曾走到绝境路彼岸花不开,辛酸只为长安远倒卧在琼台……” 一曲终了。 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不论懂不懂曲,此时皆是眉头紧锁。 有人误将裴礼当成了街头卖唱的,将大把铜钱丢在了裴礼脚下。 裴礼收起玉笛,拿起竹竿,从一地的铜钱上踩着走了过去。 此一幕,看的围观之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视金钱如粪土,世上竟有这种人? 还是他是个瞎子,看不见? 耳边不断有议论声响起,裴礼充耳不闻,一路往南。 之所以会将大剥离术给桃夭夭,自然也是有考量的。 这半个来月的接触,裴礼发现桃夭夭骨子里是有善的。 只是以往的生存环境,迫使她不得不将善意隐藏。 一个内心有阳光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尽管她是魔修。 可裴礼并不觉得魔修就该斩尽杀绝。 他始终觉得,武道就该百花齐放。 另外,魔,又是谁定义的呢? 在魔或者妖的眼中,人又何尝不是异类呢? 除此之外,上古之时,发生了神魔大战,可这是后世对上古的总结。 那么问题来了,是不是输的一方,就被打上了魔的标签? 无人得知。 其实裴礼原是想将大剥离术衍化一下再给桃夭夭,可他发现,居然衍化不了。 此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功法已是最完美的状态。 其二:这功法已经被衍化过。 当然,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种可能。 至于其上的自宫之说,也并不是所著之人的恶趣味,而是这本就是为女子量身定做的。 接下来的时间,裴礼都在赶路。 约莫一旬时间,裴礼回到了白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