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 白玉京这半个来月又出了件奇闻。 事情还是出在道首玉衡真人近几年新收的那个小弟子妙云身上。 这妙云自从来到白玉京,一连三年,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这一点,哪怕就是一些才入白玉京两三个月的小道童,也能甩其几条街。 妙云自己倒是努力,没少将自己一人关在禅房,感应炁。 可尽管其极少露面,却总能在吃饭时间段见到一道积极的身影。 可如今,有细心的弟子发现,已经有半个多月时间,没有见到妙云了。 吃饭不积极,必定有问题。 更何况是对小吃货妙云而言。 故而,近段时间,白玉京对于妙云的各种传言四起。 有人说妙云是修行到了紧要关头,正在闭关, 还有人说,是道首嫌弃妙云每日吃的太多,赶出了白玉京。 总之,众说纷纭。 此时, 玉衡真人平日里休憩的庭院,玉衡真人正在院中削着一把桃木剑。 倏地, 院门被推开,喻卿卿秀眉蹙着走了进来。 她行了个道门之礼,旋即直入主题,“师父,妙云师妹如何了?” 玉衡真人仍旧削着桃木剑,不慌不忙的道:“还那样。” 喻卿卿眉头愈发紧了几分,来到一间卧房门口,推开一丝门缝,视线往里看去。 那道倩影仍旧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平缓,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 “师父,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说是您嫌弃妙云师妹悟性太差,将她逐出了白玉京。” 喻卿卿重新换上房门,“妙云师妹怎么会一连着睡了二十天,还未有醒的迹象?” “无事,就是突然累着了。” 玉衡真人笑了笑,“小孩子嗜睡一些,很正常。” 闻言,喻卿卿略显错愕。 一连睡了二十天,这叫嗜睡一些? 另外,妙云平日里感应炁之时,不多大一会就会睡着。 每日感应炁的时间,完全取决于她每日睡多少次。 因为只在她入睡之前的数次呼吸,才是感应炁的有效时间。 就这样,还能累着? “卿卿。” “你觉得为师削的这桃木剑,你妙云师妹能喜欢吗? 玉衡真人似是没看出了喻卿卿的疑惑,展示了一番即将削好的桃木剑。 喻卿卿提醒道:“妙云师妹尚未引气入体,用不了剑。” “为师知道,这是为师为她以后准备的。” 玉衡真人笑了一下,继续削着桃木剑。 喻卿卿愣在原地好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妙云师妹到底是怎么了?” 玉衡真人樱唇微张,“不是说了嘛,就是累着了。” “累着了……” …… …… 沧澜江上。 一只小舟往返。 告别慕望山,裴礼与秦水莲便又驾着小舟,往城中驶去。 秦水莲双手握着船桨,有些情难自制,双眸泛起的泪花,不自觉间便在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她不过也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先是失去姐姐秦雪莲,又失去从小到大的玩伴慕望鱼。 如今还要告别慕望山,远走他乡。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再相见之时,又将如何物是人非…… 对于秦水莲的异状,裴礼好似未曾发现,并未出言安慰。 人总是要成长的。 不管多痛多苦也要活下去。 对于那些会有轻生之举的人,裴礼着实是有些想不通。 越是在你熬不住的时候,就越要明白,那,正是修行时。 再之后回首往事,经历过的任何挫折坎坷,不过也都是付之一笑。 要知道,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