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噬心断肠永归幽泉路,挥泪含笑再结来生缘(有虐慎买,3000字) (第1/3页)
昭和温朔也在屋里。温昭站在床边,强压着满腔的激愤,问及伏陵的病情。何神医收回把脉的手,连连摇头:“他中的不是咱们中原常见的毒,且已侵入心脉,便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是无能为力。”温朔拿着一颗续命的丹药,往伏陵嘴里硬塞,见他还没含住药丸,便吐出一股黑血,扭过头向絮娘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喂他!”“这药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何神医长叹口气,打开一个小巧的药箱,取出几枚金针,“我现在施针封住要害,尽最大可能减缓他的痛苦,拖延毒发时间。你们……问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和他好好说说话吧。”温朔捏碎染血的药丸,怔怔地看着何神医剪开伏陵胸前衣衫,露出骇人的长钉,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他扭过头,对温昭说了句罕见的重话:“是你害死他的。是你非要做菩萨,割rou饲喂那些没有良心的豺狼虎豹,养大了他们的胃口和胆量,这才害死了他。”温昭眉心皱起,抬手按住心口,缓了会儿才歉疚地给絮娘让出位置:“絮娘,快过来陪伏陵,他很想见你。”絮娘早就站不稳,索性跪在床边,双手剧烈颤抖着,捧住伏陵冰冷的大手。几枚金针扎在心口附近,伏陵急促的呼吸变得绵长了些,脸上痛色稍减。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因着什么都看不清,焦虑地抓住柔嫩的手,哑声道:“絮娘……絮娘……”“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满腹的惊惶和害怕终于找到一个出口,絮娘哭着紧紧抱住他,温热的泪水洒在他的脸上和颈间,“伏陵,是我……”“对不住……”伏陵吃力地露出个抱歉的笑容,“都是我不好,害你担惊受怕……”“别说这种话……”絮娘呜呜咽咽着靠在他身上,粉白的衫子沾满污血,变得又脏又腥,光滑如玉的脸颊上也糊了许多半干的血渍,看起来十分凄惨,“伏陵,你是不是很疼?我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我想换上你亲手做的那套衣裳……”伏陵轻轻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身,目光中满是眷恋和不舍,“再和你多说几句话……”“我现在就去取。”絮娘揉了揉眼睛,勉强找回几分力气,提起裙子往她们共同居住的屋子走去。听见脚步声走远,伏陵唤道:“大哥……”“我们都在。”温朔上前一步,态度难得的和颜悦色,“阿陵,你有什么话要交待?尽管开口。”温昭怕他劳神,轻声道:“絮娘和三个孩子们,都由我负责。你放心,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绝不教她们受委屈。”“我信得过大人。”伏陵微笑着点了点头,重又转向温朔所在的方向,“大哥,求您为我做一件事。”“你直说就是。”温朔满口答应。“替我……杀了徐宾白。”众人眼中最没脾气、最好说话的人,脸上忽然爆出森然杀意,“最好是千刀万剐,我要他给我陪葬。”温朔闻言一愣。', '')('第八十一回 噬心断肠永归幽泉路,挥泪含笑再结来生缘(有虐慎买,3000字) (第3/3页)
他记恨徐宾白重伤温昭,因此一直不肯放对方痛痛快快地死,这三年没少关照他。可伏陵的手段,竟然比他还要毒辣,亲手阉割了徐宾白不说,跑地牢跑得比他还勤。如今,徐宾白已经神智失常,伏陵还不放心,临死也要拉他垫背,为絮娘解决最后一点儿可能存在的隐患。“好……他活不到明天早上。”温朔心情复杂地承诺下来。说完这个谁都没能料到的心愿,他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致,脸上流露出小孩子一样的期待,安安静静等着絮娘回来。温昭等人识趣地退到门外,透过半开着的房门,见证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絮娘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奔进来,打湿了帕子,动作轻柔地为伏陵擦拭脸上的血污,揩抹高大的身躯。那套衣裳,伏陵穿得极为爱惜,三年过去,还是半新的,她一边掉眼泪,一边环抱着宽阔的肩膀,亲手为他穿衣穿袜,换鞋束发,把他打理得体体面面,变回那个温柔俊俏的年轻郎君。“絮娘,我对不起你。”伏陵似有“回光返照”之相,双目闪烁着亮光,伸手将絮娘紧紧拥入怀里,“本想着多照顾你和孩子们几年,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早有心理准备——他是随时可以为主子而死的小人物,是惊涛巨浪中随着可怖的震颤而跃动或破碎的小水珠,命运并不由自己做主。可当这一刻来临,他还是觉得害怕,感到愧疚。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没有能力为她提供遮风挡雨的屋檐,那么多个日子的朝夕相处和耳鬓厮磨,都是倏忽即散的镜花水月。他撇下手,一了百了;可她还有无数琐碎又无常的日子要熬。他真的不忍心……“絮娘,别怪我……“伏陵的喉咙里逸出哽咽之声。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任何情绪,他的脆弱,他的无助,他的恐惧,他的惭愧,都可坦坦荡荡地对她和盘托出。“如果……如果有来世……我还想跟你成亲……”他天真地寻求于虚假的安慰。可絮娘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坚定地回应了他没说完的话。“我不怪你。如果有来世,一定……”她含着泪仰起脸,狂乱又绝望地亲吻他冰冷的泪水,“请你早些找到我……”他比蒋序舟强出千万倍。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他生个孩子。大限将至,伏陵不舍地收紧双臂,恨不得将絮娘揉进骨血里。“絮娘,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身上好暖和……”泪痕未干,他的脸上却已露出迷离的笑容,像是借由她的拥抱,窥见了某个神秘又庄严的所在,“哪里都是暖的,哪里都是热的,抱着你,好像什么都不用想,哪里都不会疼……舒服得恨不得……恨不得……一头睡过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伏在她柔弱的肩上,永远地睡了过去。他的表情满足又幸福,一点儿也不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