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彭盼水点了点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程天石的记忆串联起来了。
马郎君三十来岁那年是断过一次胳膊,不过他跟别人说的是上山砍柴不小心摔着了,那个时候程大伯又十分护着他,因此这事儿就没有人怀疑过。
彭盼水从小就比同龄人长得壮实,后来更是像地里被施了农家肥的白菜一样在短短时间里就窜得又高又大,十七八岁的他一下子能放倒两三个壮汉,那时候他可是村里多少人家争着抢着要的女婿儿婿。
“我记得当时程尔都十来岁了吧?”
程天石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当时自己守着小茅屋和几分田吃不饱穿不暖,而程尔却故意将五姑给他的饭菜打翻在地,还唤家里的狗来吃。
程天石气不过和他打了起来,马郎君赶来劝架,然后跟众人诉苦说自己受伤的胳膊被侄子给弄疼了,接着程天石就被闻讯前来的程大伯给扇了一巴掌。
后来程天石便和他们一家彻底杠上了,虽然后面偶尔还会叫一声大伯,但那都是在其余几个亲戚轮番上阵劝解的情况下,他听烦了无奈之下才答应的。
“那当时村子里到处都在说你喜欢娘子郎君,这事儿也是马郎君散播出去的?”
“差不多吧,不过我那时候也年轻气盛,才十七岁,还被他一个老郎君给调戏了,就算是卸了胳膊我也气不过,所以他在外边说我喜欢娘子郎君的时候我偏偏不澄清,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即便把这附近的人都喜欢了个遍也不会喜欢他。”
程天石拔光了脚边的枯草,道:“我瞧着他今天那个样子,怕是对你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塔塔也算是撞到他的刀口上去了,你这么多年来虽然流言不少,但塔塔却是你第一个亲口承认的媳妇儿,马郎君只怕嫉妒死了。”
彭盼水捻熄了烟叶随手扔在下边的地里,回:“他这是因为十年前没有得到我,憋得太久发疯了,一个疯子而已,不用管他。”
“不能不管。”程天石想起潘青青的遭遇,不得不提醒彭盼水小心些,“他惯会往人身上泼脏水你是知道的,护好你家塔塔。”
“塔塔……”彭盼水呢喃着,想起了塔塔的身世觉得有些头疼,他得赶紧带塔塔走。
屋里,塔塔正在绘声绘色地跟曲郎君描述那个马郎君有多不要脸,说到他倒打一耙的时候简直气得火冒三丈,看见彭盼水后也没个好脸色。
“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我不喜欢你们这里,你爹爹讨厌我,你邻居冤枉我,我不跟你过了彭盼水!”
“塔塔!”彭盼水动了怒,上前抓起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外拽,边拉边道,“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这种话不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
夏小曲怕彭盼水盛怒之下伤着塔塔,就想上前去劝说劝说,结果被两口子拉扯的动作给推倒了,套好牛车进屋来的程天石正好看见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