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郎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默默地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吴凤光和曾珍都去镇里做活了,夫妇俩拼命地干,说要早点把钱还上,五姑苍老了不少,耳鬓斑白,天不亮就起来去地里忙活,闲下来就去给别人家帮忙,领一点微薄的工钱。
五姑父变得沉默不少,看上去是挺老实的,每天两眼一睁也是哼哧哼哧地干,四处打听哪里要人。
程天石和吴凤光不许他再去镇上,怕他继续赌,心虚内疚的他自然听话,在村里找不到活干的时候就把家里收拾好,再煮好饭给五姑送去。
其实他有一手好厨艺,但是之前家里有五姑操持着,他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根本没想到要做顿饭来慰劳一下自己的娘子。
现如今他倒是顿顿都做,却再也换不来五姑的好脸色了。
“你看你把咱们家害成什么样了,还有天石和小曲,那俩孩子多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日子总算好过了点,可现在天石为了你的事又在外边四处奔波,那小苕儿见不到他爹天天哭夜夜哭,你夜里倒是睡得着。”
五姑抹了把脸上的水,随手一甩便成片成片地落出去。才刚二月,天气还冷,可她却累得出了一身的汗,里衣都湿透了,就这样一天还赚不来一钱银子,更别提整整三百两了。
“我想过了,这两天找个人来看看房,咱把老房卖了填你的窟窿,自己的债自己还,要是继续欠着天石的钱我看我和你都不用活了,直接下地府去找三哥三嫂赔罪。”
“是,是,你说得对。”五姑父低着头,现在他无有不应的。
说到这儿,五姑又长叹了口气,眼圈泛红,“就是对不起曾珍了,才嫁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苦了她了。”
五姑父不敢再应声。
*
夜里,夏小曲哄睡了哭闹不停的儿子,累得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推门走进来,随后自己就被抱了起来,那人的怀抱很熟悉,身上也暖洋洋的,他忍不住靠近,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音。
天石……
程天石将他放在床上,俯下身去捏着他的脸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唤醒了睡梦中的人。夏小曲半眯着眼,心疼又委屈地发出哼哼。
“五姑父的事解决了,天宝楼和面馆的生意没有受影响,上街口那个铺面的手续下来了,可以添进嫂子的嫁妆单里了,修书院的事已经往上递了文书,约莫三四个月左右就能有结果,我找好了人,等那边一批下来咱们就动工。”
夏小曲的瞌睡没了,认真地听他说,程天石一一汇报完后却突然一头栽在了夫郎肩膀上,疲惫地道:“终于忙完了,这事儿挤一堆了,都没时间陪你和儿子,我听舅舅说儿子最近总是哭,真的对不起,媳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