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睡不着。 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醒。 反而在图书馆,走动声,翻书声,窃窃私语声,分散神经力,睡得踏实。 睡饱之后,神清气爽。 季容夕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引来目光唰唰唰的。他连忙装模作样地翻开书,看了几行:「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们的痛苦都是由自己造成的。我们都认为是这个世界亏欠了我们使我们没有能得到幸福……」 从图书馆出来,又到晚饭的点了。 一天没吃,肚子咕咕叫。 他正要去食堂,手机响了,那头的盛岸快言快语:“季容夕,在哪儿呢,过来一趟!我在行政楼门口!速度!” 这电话真知趣。 早几分钟都会打扰好梦。 行政楼隔得不远,门口不见人,季容夕踏进去,盛岸粗犷的声音从隔音效果很不好的办公室里传出来。 “陈干事,你太偏心了。”盛岸控诉。 “我怎么了?” “别的支队1月3任务。我们9队,1个任务都没有,有意见直说啊。” “没有的事。盛队,最近的任务规模都大,要全队出击。你们9队刚来新成员,没合格前不能出任务,这是规定,你知道的。”陈干事油滑地解释。 两个新队员。 季容夕是特招,梁南是搭档他而选拔出的预备队员。 盛岸戳穿陈干事:“等那俩拖油瓶合格了,我都该退役了。本来就是你们硬塞来的,我申请退货!” “你倒是跟尉将说啊。” “这不废话么,敢说我早说了。我就操了,他这级别想拐个人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非曲里拐弯的干什么。” 说到这个,陈干事的八卦心起,小眼睛发亮:“听说他俩昨晚一两点才散。” “你怎么知道?” “玉梭鱼一眼望到头,发生点啥谁不知道啊,何况主角是陆尉将。对了,大周末的,盛队你咋在这里啊?” 盛岸一锤脑袋,想起正事,连忙道别,又千叮咛万嘱咐求他多少派点任务喂一喂9队的小子们。一出来,就见季容夕双手插兜,闲闲站着,身姿挺拔,只看背影都是千里挑一,更别说脸。 盛岸的晦气消了一半:“刚才尉将让我领你过去。” 季容夕:“……” 季容夕一套解释说辞都想好了,就等盛岸问他昨天在陆洲房里干什么。可盛岸压根儿不问,只摩挲着胡渣,一副「我懂,我明白,我什么都不问我守口如瓶」的高深模样。季容夕不能欲盖弥彰,憋到内伤。 今天只敲了一次,门就开了。 一看人,季容夕又一滞: 陆洲刚洗完澡,双眸泛水雾,湿漉漉的头发滴水。他穿一身白浴衣,虽只露了一小截脚踝,长得俊美,从上到下流淌着莫名的色|气。 季容夕琢磨: 这位看着细腻,一点不注意细节。 昨晚半夜把自己叫过来,今天又这身出镜,能不让旁人误解吗。 不怪别人八卦,都他自个儿作的。 “陆尉将你们聊,我先走了。”盛岸很自觉地脚底抹油溜了。 这是想到折磨自己的法子了?季容夕挺直了腰,警惕着。 陆洲淡漠:“吃饱了再说。” 感情自己是来蹭饭的? 一桌饭菜,都没动,季容夕飞快吃完。 陆洲已换上了暗红色的制服,拿吹风机一丝一丝地吹头发。 季容夕初步摸清了他的性格,又傲又作,现在发问肯定要挨一个白眼,不如不问。 好在,电视缓解了尴尬。 电视上一个小帅哥台上又唱又跳,青春无敌,迸发着初阳般的细辉。粉丝们在台下声嘶力竭地喊道:「白维舟,我爱你」、「白维舟,我们永远支持你」。 季容夕被吸引了。 陆洲忽然把吹风机一扔,硬邦邦地说:“你认识他吗?” “我哪能认识。” “很快就能认识了,他是我表弟。” “啊?” 白维舟出道不足半年,嗓音好,颜值高,能演会唱,在一水的小鲜肉里挺冒尖,时不时上个热搜什么的。人红是非多,白维舟被人阴了好几回,比如饭里有沙、信里有刀、莫名其妙睡过头导致迟到而引发耍大牌的新闻。 报警的话,小题大做。 白家是军人世家,不想搞得风风雨雨,又不甘心白维舟吃哑巴亏。 白维舟的堂兄请陆洲帮个忙。玉梭鱼射击队,不止负责狙击,保镖任务也经常有,对象都是国家重量级人物。白维舟只是个新生代小明星,太兴师动众也不好。 陆洲轻描淡写:“你跟上白维舟一个月,摸清对家的来路。” “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等通知。” “是!” 不用在玉梭鱼跟枪啊射击啊死磕了,可太好了,避不了一世,避一时也好。 季容夕干巴巴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陆洲一顿:“我马上回新星,咱们的账以后慢慢算,出去吧。” 季容夕才踏出门,惊呆了:门前站了几个军官,其中有玉梭鱼的最高指挥官上校。 他呆了,这几人也呆了。 表情极其复杂,有微笑的,有审视的,也有不屑的。 季容夕呆呆地敬礼:“首长好!” 最高指挥官无声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时,陆洲紧接着出来。 这几个人瞬间肃然,啪的一声,整齐划一地敬礼:“尉将,飞机准备好了!” 季容夕默默地想: 那个八卦,大概解释不清楚了。 第005章 第1发子弹 | 白维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