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容夕没有按电梯,女子温柔地提醒:“先生,您去哪一楼?” 季容夕看着已亮的按钮:“顶楼。” 顶楼是总裁层,非请勿扰。 季容夕郑重地递上请柬:“这位就是江明煦董事长吧,林氏集团明晚举行20周年司庆,请您赏光参加。” 江明煦接过请柬,仰脸审视:“你有点儿像我的一个朋友。” “是吗?” “仔细一看就不太像了。”江明煦收回目光,声音沉下去。 到了顶楼,江明煦若有所思地回望一眼。季容夕的视野模糊,瞳孔里的影像时远时近。叮的一声,电梯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梁南正穿着大裤衩在房里K歌:“小夕夕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遇到个人。” “谁?” “我的初恋。” 梁南张大嘴巴:“你可小声点,让尉将听见了非把你初恋宰了不可。” “……关他什么事?” 都怪陆洲,没事做那么暧昧的行为,弄得玉梭鱼上上下下都认为他是陆洲的人。季容夕没法挨个儿解释,解释也没人听。多半年过去,这关系稀里糊涂就被大家盖章了。 “诶,快跟我讲讲,你的初恋怎么了?”梁南两眼放光。 “什么也没有。” 年少的憧憬。 不期而遇。 江明煦是学长,狙击王牌,意气奋发,为人开朗坚定。季容夕以他为目标,两年后成为同一个支队的成员;再后来,又同在一次危险的救援任务中死里逃生。 苏醒后,指导员带了一个蛋糕来,告知他全队只有他俩活着。 “江学长伤势怎么样?”季容夕急切地问。 “没有大碍。” 真好,江明煦也活着。 “我们准备对外宣称,只救活一个人。”指导员蹭掉他嘴角的奶油。 “为什么?” “另一个人会有一个全新身份,派去SLK当卧底。当卧底,你愿意吗?” “卧底?”季容夕嘴里的蛋糕失去了甜味。 季容夕很清楚,卧底意味着什么。 “别为难,其实江明煦更沉稳,他去更合适。”指导员安慰说。 “让我去吧!” 指导员让他再考虑考虑,季容夕异常坚定。指导员拿出一整套新身份摆桌子上,苦笑一下。 “傻小子,我就知道你会去,明天出发。” “我能跟学长道别吗?” “不能!你的身份必须严格保密!” 他已经「死」了。 他以后是全新的另外一个人。 离别前,季容夕还是偷偷去看望。那天下午,大伤未愈的江明煦手捧鲜花站在一排墓碑前,站了一下午,欣长的背影孤孤单单。 原以为不会再遇见江明煦。 直到有一天。 那是季容夕来到SLK的第三年。这一年,是SLK的气焰最嚣张的时候,直接吞了半个边界省,把部队都打得没辙。这中间多少有季容夕的功劳,他是吴大少的一把利刃:争地盘、扩势力、借贷走私……愣是把吴大少扶持成了SLK里七个头目的翘楚,备受大BOSS器重。 大家都知道,吴大少能得大BOSS这么器重,多亏有阿夕这个干将。 当年的阿夕成了夕哥。 三年里他没敢松一口气。 这天,他一如既往给手下安排事儿。 争地盘的争地盘,搞袭|击的搞袭|击,搞破坏的搞破坏,小弟们领走任务就散了,只有庆哥留下。庆哥三十好几,面皮黑|黄,身形精干,看上去憨憨厚厚,其实凶悍能干,打手出身,下起狠手来不眨眼。 庆哥乐颠颠地说:“夕哥,自打你来了咱的地盘越来越大,我们干啥都有底气,下一步就要灭了七爷!” “别高兴太早,七爷那边闹腾什么,你们都别接招。” “为什么?” “还不到时候。” 庆哥使劲点头:“夕哥说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 季容夕心说,自己都成帮派一哥了,干的混事一件比一件大,再多呆几年恐怕帮派里一半的坏事都是他弄出来,这些孽债,算SLK的还是算他的? 庆哥挤眉弄眼,坏水来了:“夕哥,我们最近弄了几个漂亮姑娘,要不送你暖个被窝。” “不用!” “还有几个漂亮小伙。” “更不用!” 庆哥皇帝不急太监急,碾上来:“夕哥,你才二十出头怎么过得跟个和尚一样!庆哥我别的没有,手底下的姑娘小伙一堆堆的,什么型的都有!多好看的都有!什么年龄的都有!四五岁的,七八岁的,十一二的十五六的,三四十的五六十的……一百以下的都有!” 季容夕笑出声:“滚蛋!” 这边,王麻子来了。 如果说季容夕是吴大少事业的左臂右膀,王麻子就是吴大少干坏事的头号打手。 王麻子一脸淫|荡的笑:“夕哥,你忙完了吧,吴大少叫你来。” 季容夕直觉不妙:“什么事儿?” “特大大好事!根据你的那个计划,咱们在边界活抓了四个特种兵!活的!吴大少心情倍爽,拿那几个人练手。这几个人又特硬骨头,他高兴疯了,好久没遇上这么带劲的了!” “……”糟了。 吴大少脾气大,喜欢虐人,还喜欢拉着手下一起虐。王麻子胁肩谄笑:“吴大少不能一个人高兴,让我请你过去一起高兴高兴。他知道打电话你肯定不来,让我提着脑袋见你。夕哥,你别为难我啊,一定赏脸去看一眼。” 季容夕一点也不想看,看了能怎么样,又不能管,管得越多,暴|露越快。眼不见为净,他求个心里清净。只是,吴大少都派王麻子来请了,这被点名道姓,不能不去,要不吴大少又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