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便好。”柴令武微微点头,然后给张顗倒了一杯酒,顺口问道:“最近怎样,在忙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东征高句丽的事情呗。”张顗举起酒杯,和柴令武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陛下虽然说不能征伐高句丽,但实际上,户部,工部早就已经动了起来,大量的粮草军械被悄悄的运往军前。” 柴令武点点头,皇帝东征高勾丽是必然的,之所以之前说不动,不过是因为一切还没有准备好的缘故。 “另外,百骑司,左右监门卫,左右卫,甚至是左右金吾卫都有人被调往辽东,其中不少就是我们的人。”张顗的话刚说完,柴令武就猛然抬头。 张顗摆摆手,说道:“百骑司在扩充,很快就会成为千骑司,其他各卫也是一样,人员调动的厉害,不只是我们的人,其他人也一样往辽东调,大战便是如此,说不定哪日,兄弟我也就去辽东了。” “国公,国公会去辽东吗?”柴令武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好说。”张顗摇摇头,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陛下经常召苏定方议事,而苏定方在出宫之外,却是常往卫国公的府上跑。” “陛下这是要用苏定方啊,看样子,当年的那件事情是过去了。”柴令武缓缓的点头。 “苏定方和太子走的近,留他在长安,陛下不会放心的。”张顗抬头看向柴令武,反问道:“你那边如何,你的那位魏王殿下,最近又在折腾什么?” 听到张顗打趣的声音,柴令武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谁知道呢,魏王最近一段时间行事神神秘秘的,每日都将我支使出去,他自己则悄悄的做事,我每日跟他相处的时间很短。” “魏王看样子也是学乖了。”张顗神色平静下来,然后看向柴令武,说道:“若是有办法的话,就离开魏王府吧,阿耶说过,朝中文武大半都支持太子,而太子这几年都很安分的在陛下划定的范围内行事,所以根本不会有废太子之事。” “日后呢?”柴令武紧跟着问道,如今不要紧,关键是日后,日后魏王还有机会吗? “阿耶说,太子学会了和陛下相处。”张顗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柴令武的心头彻底的重了下来。 柴令武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但陛下一旦率大军东征,太子长安监国……” “你都说了,大军在陛下手上。”张顗轻轻摇头,说道:“只要陛下军前不败,那么太子在长安就不敢乱动。” “陛下若是败了呢?”柴令武的眼神幽深起来。 张顗的瞳孔放大起来。 雪花在窗外轻轻的飘落下来。 …… 腊月二十六日,国子博士张幽府门外。 雪花轻轻的飘落,三辆马车从前门驶了出来,然后朝着皇宫而去。 坊门外,柴令武目光平静的转了出来,看着远去的马车,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魏王这半年来,针对东宫的,只有张家这一手,对于张家的干系,柴令武怎么可能会不关注。 很快,他就找出了李泰安插在张府的两个人。 尤其是他们曾经出现在华山,柴令武虽然没见他们,但查出他们去不难。 只是柴令武依旧不明白,李泰究竟想要对太子做什么。 马车缓缓的远处,头顶的小雪林林散散的下了十来天,马车压着雪辙,一路来到了皇宫,最后将年礼送入了东宫崇仁殿。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承乾和李安俨才从殿内转了出来。 李安俨开始挨个一样样细细的查找,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装着根木雕佛的箱子,被李安俨随意的放在地上。 “等等!”李承乾突然走了上来。 “殿下!”李安俨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李承乾,这箱子没问题啊! 李承乾摇摇头,说道:“孤听到了一点异响。” 李承乾躺在病榻上的那半年,孤寂让他的耳朵灵敏的厉害。 “是!”李安俨将箱子拿了起来,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拿着箱子细细的敲着,随后,他的眼睛一挑:“刀!” 一把小刀立刻落入李承乾的手中,李承乾小心的用刀刃撬开了用木胶封的死死的箱子底部。 随即,一只人偶跳了下来。 赤黄色衮龙袍,头戴白玉冕旒,面色虽然模糊,但光着模样就能看出这是皇帝的模样。 更别说上面还贴着生辰八字。 李安俨看着人偶娃娃,难以置信的说道:“魏王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