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又因为狂热信仰,国民心中的极度情绪更加剧烈。 这里就是个养蛊场,用国民的情绪为饵料,喂食霍熠。 此时,戏剧已经来到最后一幕,回到神国的喜神,感念天启国国民虔诚,特意留下沟通通道,指派霍家后人代行神谕。 “好。” “精彩。” 台下一片叫好声,众人纷纷鼓掌,神情狂热的朝上扔着鲜花。 巨眼的残影,懊恼的哀嚎与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重合,让看客脸上的笑容,都沾染上诡异与癫狂。 玄易龄靠在栏杆上,心情极差,“我倒要看看,明天谁还能笑出来。” 那可不一定,苏三轻手指发出一点微光,温暖安静,与这个阴郁极端的国度,截然不同。 巫泽承诺的力量,总算是及时送到。 暖呼呼的力量,充盈着身躯,逐渐修复了被灵魂腐蚀的部分。 “玄易龄,不要和祂做交易。” 想到被欺骗的霍萤,被利用的秦凡竹,苏三轻按住玄易龄,强硬的将他头转过去,认真的叮嘱他。 “我会找到让你和霍熠分开的方法。” 玄易龄身子向后一仰,挣脱了苏三轻的束缚,他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苏三轻,轻蔑一笑,“不要把我和那些蠢货混为一谈,跟那位做交易,可从来没好下场。”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苏三轻暗自皱眉,玄易龄明显对喜丧神不信任,未来一定发生了别的事情,促使他改变想法。 “你在关心我啊。” 玄易龄落寞的垂下头,轻蔑冷笑统统从脸上消失,空茫茫的神情,让他显得脆弱又委屈, “自从霍熠将我创造出来,我还从没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天,你真的忍心让我明天就消失吗?” “苏三轻,你就......” 话还没说完,玄易龄眼前一黑,他又被关进霍熠精神世界。 该死,玄易龄抓狂的站在黑暗,在模糊不清的五官上,只有一双桃花眼,闪着愤怒的火焰。 如果明天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和霍熠分开,不惜任何代价。 “霍熠,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少年气质发生巨大改变,苏三轻想认错都难。 动不动就被关小黑屋,换成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骄傲的玄易龄。 难怪霍熠越惨,他越开心。 霍熠冷淡的点点头,他将被玄易龄挽起的袖子放下,又整理了被玄易龄弄乱的衣领,认真对着苏三轻保证,“因为接近神诞日,精神不太稳定,让他有机会跑出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苏三轻凑到霍熠眼前,笑眯眯的开口,“霍熠,这是第一次你主动提到神诞日,我以为你会憋到最后。” “你不也一样。” 这三天,霍熠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苏三轻的审判,她除了带着霍熠去酒楼吃喝,去赌场狂输一场,来戏楼看戏,别的一点也没干。 霍熠暗叹一声,和苏三轻较劲,他根本赢不过她。 “所以,你想要如何?” 既然主动挑破窗户纸,霍熠就不准备再装糊涂,他一定要从苏三轻嘴里得到答案。 苏三轻一定是打算,明天之前就独自离开,才会表现得毫不在意。 藏在袖中的手不自居的紧握成拳,他是不是,连被要挟的资格都没有。 “霍熠,你现在表现的,就像是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苏三轻被霍熠的表情逗乐,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霍熠眉间。 一点微光融入他身体。 从来都是被阴冷力量包裹的霍熠,头一次体会到暖洋洋的感觉。 他呆了呆,才迟钝的摸了摸额头。 苏三轻又掬出一点亮光,让它落到霍熠的耳侧。 霍熠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耳朵,疑惑的打量周围嘈杂的环境。 消失了,永无止境的低语,不断涌入耳中的欲望,全都消失了。 从出生开始,就不断折磨霍熠的恶念,就这样被苏三轻,轻描淡写的挡在外面。 “苏三轻,”霍熠艰涩的开口,太多的疑问涌上心头,她的力量从何而来,这会对她身体造成负担,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所有所有,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苏三轻。” “我在”苏三轻语气平淡,她推了推霍熠,“这次用你的耳朵,去听听他们的心愿吧。” 慢吞吞走到楼下的霍熠,被醉醺醺的大汉拦住肩膀,“来来来,和一个。” 霍熠本想要挥手打断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落到大汉手背黑色的瞳孔上。 大汉迷茫的眼神,顺着霍熠的视线,也一同看过去,随后他笑的更加豪放。 大汉炫耀的将它展示到霍熠眼前,“小鬼,你是不是在羡慕我,嗝,我明天就要,嗝,献祭给神子,哈哈哈,想想就爽。”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放弃生命.....”霍熠话音未落,就被大汉打断。 他一把推开霍熠,“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这种渎神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他指着戏台,“如果不是国君和神明,相互扶持,哪会有我们现在的生活。为神子献出生命,是为了让神子更好的庇佑我的家人。” “说得好。” 周围人纷纷鼓掌,不少手腕上都画着相同的标志。 这份狂热,曾是霍熠痛苦的根源。 狂热催生极端,极端中孕育恶念。 在耳边没有无休止的低语后,霍熠头一次,认真审视起这份狂热。 被蒙蔽了数千年,笃信着神明与国君联手杀敌的他们,何尝不也是被利用的一部分。 一切的错误,都在于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