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是乱的。”傅云直视着他, 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候雅昶愣愣的看着对面人镇静而平和的眼睛, 傅云眼睛形状很好看, 弧度微掀, 眼睫修长, 只是一双漆黑瞳孔沉静, 仿佛氤氲着无垠深潭。 他猛然后颈一痛,来不及反应, 意识就被抛在了空中,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口气, 然后整个人软倒在床上。 傅云把手在他脉搏上放了片刻,其中皮肤火热,内里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出来。 傅云慢慢的收回手,直起身来的刹那, 忽听身后有人扑哧一笑。 “你倒是干脆利落。” 傅云把被子给候雅昶盖好, 才懒洋洋的转过身,门口站着个西装板正的男人, 梳着油亮亮的大背头,身上还带着刚从外面回来裹挟的寒气。 候雅昶的哥哥,候呈玮,家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老侯总和前妻所生的大儿子。 “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喊医生来,而不是喊我来。”傅云没有和他搭话的兴趣,稍稍一侧身,从他旁边转出门去。 候呈玮伸手将他一拦:“哎,不着急走啊,好久没见了,到书房喝个茶怎么样?” “不怎么样,事务所那边有事,下次。” 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身后候呈玮提高了声音。 “傅云,站住。” 傅云深吸了一口气,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身后的脚步声近了,一下一下叩在光滑的地板上。 “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个样子的,也不关心你和我爸的那些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候呈玮站在他身后沉声道:“起码不要掺和进来。” 傅云站定脚步,他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此时微微朝后一瞥,冲他无辜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候。” “医院那边的费用一直是你们两个交的吗?”候呈玮微微蹙眉:“我看公司账上没有往疗养院打的记录了,陈雪竹熬了这么久,终于死了?” 傅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闻言眼底终于浮现了一丝寒意,他背对着候呈玮闭上了眼睛,半晌转身冷冷道:“从一年前开始,陈雪竹的医疗赔偿走的都是我私人账户,有什么问题吗?” 候呈玮后知后觉察觉到,傅云生气了。 他不知可否的摇摇头:“没有。” 大门砰然关上,候呈玮无声的笑笑,转身上楼了,二楼的卧室里又传来候雅昶歇斯底里的打砸声。 一下午的时间走的飞快,一中没有晚自习,六点左右的时候学生差不多都放学了,蓝璇从最后一节自习课就没影儿了,一直到放学后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她才推门进教室。 陈时越从课桌前抬起头来,和她刚好对视上。 蓝璇估计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教室里呆着没走,一时间愣了愣。 “刚发下来的作业本,给你规整好放那儿了。”陈时越一指她桌上的东西,把教案收起来拢了拢:“早点回家。” 蓝璇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晚?” “我在等你,你刚刚没有抄黑板上的作业。”陈时越把本子上的便利贴撕给她:“可是他们要擦黑板,我没办法,就抄下来了。” 蓝璇接过便利贴,神色明显松了松:“谢谢。” “不客气。” 陈时越年轻俊朗,是那种标准男大学生的气质,温和而清爽。 蓝璇略有点不自在,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过去收拾书包。 “你和他关系好吗?”陈时越突然问道。 “单乐心吗?”蓝璇背起书包:“挺好的,他人很好。” “他周围有对他不好的人吗?”陈时越继续追问。 蓝璇平静道:“我不知道。” 陈时越不死心的和她对视半晌:“你是他同桌。” “很多人说他蠢,算是对他不好吗?”蓝璇抬眼,目光空荡而没有情绪。 “算。”陈时越点头:“都有谁说过?” 蓝璇眨了下眼睛,少见的迟疑了片刻,这似乎对她来说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因为陈时越给她记作业和收拾东西的恩情,她又不得不回答。 “都说过,说他脑子不好。” 陈时越眼睛一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考的低,不就是脑子不好吗?” 陈时越不赞成的摇摇头。 “你觉得他为什么死?光是这几点,就是他自杀的原因吗?” “家里也有原因吧。”蓝璇扯出一个幅度不大的笑容:“他刚转过来,连着考了四次倒一,他妈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耳光扇在他脸上,他也没什么反应。” 陈时越呼吸微微急促,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道:“你呢?你也觉得他蠢,他就该死吗?” 蓝璇否认的很果断:“我没有。” “为什么?因为你们的同桌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