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冰酒,了解多少?” “那个疯女人……?” 马提尼愣了一下,眉心很快就蹙成了一团:“您对她……很感兴趣吗?” 千野幸“嗯”了一声:“我对她近期的动态很好奇。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靠在千野幸的腿边,马提尼思忖了半晌,谨慎道:“我和那个女人不是很熟,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对先代冰酒着了魔一般的恐怖执念。” 话音落地,不等千野幸继续发问,马提尼便很是主动地继续道:“那个女人大概是在两年前获取的代号、啊——‘代号’对于我所在的组织来说,本质上其实是一种身份和能力的象征,只有在某方面特别出色的成员,才有可能通过考核、获取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 “通常来说,对于女性成员,上面为她们选择的代号都会是一些甜酒的酒名,例如[雪莉酒]、[利口酒]、[普罗塞克]之类的……但在冰酒身上,却发生了意外。” 温驯地依靠在千野幸的腿边,马提尼涩声道:“虽然[冰酒]本质上是一种葡萄酒,但由于出酒量低、市面上假货横行的关系,所以[冰酒]也在一定程度上被誉为[液体黄金],在我身处的犯罪组织之中,算是一种特殊到足以和六大基酒代号相提并论的权力的象征。” “这样特别的代号,原本不应该被授予刚刚加入组织、并且才刚通过考核的新人,但BOSS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把那个女人叫去总部谈过一次话后,就直接跳过了负责监管和考核那女人的代号成员、为她授予了[冰酒]这个特别的称呼。” 冰酒…… 这的确是个特殊的代号。 身为一名女性成员,能拿到这样一个不属于甜酒范畴、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作为部分权利的象征的特殊代号,现任的冰酒果然有两把刷子。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乌鸦的青睐和倚重,迅速从朗姆和琴酒手里分割了这么大一部分的权力…… ——他现在也开始好奇,这个现任冰酒究竟掌握着怎样特殊的能力了。 眼眸微微眯起,千野幸轻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我曾经和她搭档过几次任务,自认对她还算比较了解。” “考虑到冰酒的年龄并不算大、以及我查到的先代冰酒也颇为年轻的情况来看,我认为,那个女人如此执拗地关注着先代冰酒的原因……很可能与情感因素有关。” “咳、咳咳咳——!!” 一口气没上来、千野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吓得猛然坐直了身子,原本懒散交迭的双腿也迅速放平了下去。 “——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排除是感情因——” 瞳孔剧烈收缩,千野幸几乎有些狼狈地飞快摆了摆手、语气急促地连忙叫停道:“等一下……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离谱的结论的?” 马提尼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语气却是一本正经道:“我调查过冰酒的家庭背景——她的父亲曾经招惹过一位手段不怎么干净的地下世界的人,不过双方之间的恩怨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结算清楚了,案件以冰酒父亲死亡、其仇人在监狱里忏悔自己的罪过度过余生为了结。 “排除被仇怨所驱策的可能性之后,我便在考虑情感纠纷的可能性——由于两代冰酒之间的年龄差距不大,因此不太可能会是父女。至于兄妹的话……经过一番调查,我很确定,冰酒的父母、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而已。” “那么,这样一来,比起血亲反目……果然还是情人成仇的可能性更多一些吧?” 千野幸半月眼:“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啦——” 思路被人无情打断,马提尼抿唇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就温顺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抱歉。” 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一丝明晃晃的迟疑,千野幸直截了当地问:“你不信?” 马提尼:“……不、我没——” “我就是冰酒。” 马提尼:“……!” 有些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顶着一头蹭得微微有些凌乱的浅金色半长发,马提尼愣了好半晌:“您……” “——我就是你口中的先代冰酒。” 好不容易消化掉了怨种部下带来的爆炸绯闻,千野幸有些心累地摆了摆手,脱力地将自己重新摔回了柔软的沙发靠背里。 “作为你口中绯闻的男主角,我很确信,曾经的自己,绝对不可能与任何人发生过感情纠纷……也绝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名女性的感情。” “啊、抱歉……” 沉吟片刻之后,马提尼抬起头:“既然积年仇怨和情感纠纷两种可能都排除了的话……那她对先代、不是,对您的执念,或许就只是来源于对[这个代号曾经的持有者]的好奇吧?” 好奇? ——如果仅仅只是好奇的话,这位现任冰酒怎么可能在自己刚刚进入东京范围内、便迅速被惊动,连夜派遣死士过来探查自己的情况? ——如果仅仅只是好奇的话,对方又怎么可能在珍贵的死士失联的情况下,还继续将培养不易的死士们源源不断地派遣到自己的身边,一次又一次执行着残酷的抹杀计划? 如果仅仅只是好奇的话…… 一个星期前,那一处位于箱根的旧仓库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忽然爆炸、还连累某人年纪轻轻地就再次背上了沉重的欠款。 ——[好奇]这个词的分量,在对方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衬托下,显得太轻、太浅薄了。 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千野幸淡声打断了马提尼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