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同学在,我没叫你,八点了还不起?”
生怕被看出来去学校就懈怠了身体锻炼,孟棠潦草地换完衣服去了院中。
一个小时,她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可还是让老爷子看出了端倪。
“以前也不至于这样,你在学校是不是偷懒了?”老爷子皱眉。
孟棠嗫嚅着不敢撒谎。
“小棠,你是不是觉得如今你技艺纯熟,别的就不重要了。”
“没有。”孟棠小声反驳,“我课业很忙。”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手指没力气,下刀不稳,线条杂乱无力,雕出来的都是废品。”
“腕力不足,泥巴都捏不起来。”
“大件靠手也靠腰,你疏于锻炼,还找借口。”
“我一直以为你勤勉,哪知你还阳奉阴违,手伸出来。”
方姐在厨房听到动静,忙跑出来,为孟棠说话:“这是干什么呀,她还没吃早饭呢,哪有力气锻炼?”
“这没你的事。”老爷子强硬道。
上次手掌受伤没和老爷子说,孟棠知道是自己的错,伸出了右手。
竹条刚要落下,前院的大门被人拍响。
老爷子一愣,示意方姐去开门,与此同时,竹条落下。
一道红痕突兀地横在掌心,孟棠疼得咬住了唇。
两道三道互相纠缠,孟棠微微弓着背,不敢后退一步。
魏川进了中院就看见孟棠被罚的这一幕,上前一把抓住了竹条。
“您这是干嘛?”
“魏川。”孟棠忍着疼痛叫他让开,“还有三下就打完了。”
“我不让,哪有这样打人的,这叫体罚。”魏川梗着脖子和老爷子对峙。
孟遇春冷哼一声:“走开。”
“我看见了就不能不管,我也知道您是教孙女,我没资格插手,但惩罚的方式千千万,有必要生理折磨吗?她手受伤了,损失的还不是孟棠自己。”
“你这小子哪儿这么多废话,别以为是小棠的同学我就不敢抽你啊。”
魏川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你抽呗,反正我皮糙肉厚。”
孟遇春眯了眯眼:“我打她是因为痛能让她长记性,要是放任她体虚力竭,这行她也不用干了。”
魏川:“我教她打篮球,发现她手上力气很大,即便疏于锻炼,手部力量肯定是没懈怠的。”
老爷子对孟棠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没雕大件,想着到时候再说不迟。”
“你以为你雕小件,精细活儿,手上功夫练到家了就成。”
“可以前我为什么让你跟着我扎马步?”
“大学四年,我不许你出件,就是让你将这些年所学好好沉淀下来。毕业了回来,我再教你大件雕刻。”
“难道你想这些年所学功亏一篑吗?”
孟棠站直身体,再次伸手,说:“不想,我错了。”
剩余的三下一下没少,魏川看傻眼了,这对祖孙真是犟。
老爷子收了竹条,说:“你擅雕小件,但以小见大,爷爷相信你,你可以做到。”
孟棠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老爷子转头对方姐说:“去拿药。”
方姐:“不用您说我也知道。”
孟棠小时候没少被打,她都习惯了。
老爷子背着手去了后院,孟棠松了口气,在石桌旁坐下。
方姐拿了药,魏川主动去接,说:“我来吧。”
方姐还要做饭,只好拜托他。
魏川在石桌旁坐下,瞅了孟棠一眼:“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