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伺候得比起过去更得他心意。 但她今晚的热情, 让他抵不住心里的晃神和燥热,叫他觉得格外腻烦。 像是他被漂了……胤禛思绪猛地一顿, 瞬间抬起眸子, 眸中冷光大盛。 “不留!”胤禛盯着苏培盛,怒火叫额角都蹦起了青筋, 咬着牙一字一句吩咐—— “叫粘杆处彻查慈宁宫,耿舒宁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苏培盛目瞪口呆:“主子爷的意思是……”今晚齐妃侍寝,又是那小祖宗搞出来的? 不是,这小祖宗难不成真想做尚寝嬷嬷?! * 耿舒宁神思不属地伺候着太后歇下,蹙着眉慢吞吞回到自己的值房,陈嬷嬷已经在等着她。 “姑娘,今晚齐妃侍寝了。” 耿舒宁白嫩的眉心皱得更紧,“我知道。” 她也很惊讶。 她想着,这世道女子都保守委婉,给的法子是细水长流才能见效的,也只是勾搭而已。 真让她教人强那个啥,她也不敢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哪知道李氏在乾清宫就敢……比她还莽。 她想榨干这狗东西,别总打她的主意,不是想气死他。 哪料到,齐妃得了太后的吩咐去送醒酒汤,一直没回来,太后和皇后都知道怎么回事。 皇后脸色不好看,太后歇下的时候脸上却带着笑。 陈嬷嬷担忧,“我和陈珍的关系瞒不住御前,若是万岁爷查出什么来,雷霆震怒……” “怒什么呢?”耿舒宁披上鸭绒毯子,垂着眸子嘴硬。 “是叫宫里子嗣多一些不好,还是娘娘们更会伺候万岁爷不好?” “说起来,万岁爷先前想叫我去御前,本就是要让我做尚寝嬷嬷的差事。” 陈嬷嬷无奈极了,“姑娘明知主子爷对你的心思,偏总往旁人那里推,万岁爷心里能舒坦吗?” 在宫里,一旦有谁侍寝,其他妃嫔都恨不能拿醋把人淹死。 像姑娘这样,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姑娘对皇上不上心,这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耿舒宁笑了,“皇上想在哪儿幸人就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思,后宫女子还要感恩戴德,心里就舒坦吗?” 那天去青玉阁,她虽然有了逃离临幸的法子,在黑暗中被压制的恐惧和厌恶不全是假的。 这也叫她坚定了出宫的心思,只要她有用,以四大爷务实的性子定会护着她。 嘴上先敷衍着,这男人身边妃嫔那么多,时候久了,他也许就歇了心思。 那时候,她肯定早在宫外了。 性于她而言,曾是很令人愉快的消遣,如果要成为将她锁起来的牢笼,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陈嬷嬷没办法回答耿舒宁的问题,无声叹了口气劝。 “这世道女子不都是如此?您实在没必要跟万岁爷较这口气儿。” “起码万岁爷对您上心,金尊玉贵地活着,已经比大多数女子要强了。” 耿舒宁撑着额头,扯了扯唇角。 “我心里有数,明儿就跟万岁爷陈情,嬷嬷放心吧。” 她无法叫陈嬷嬷明白,不管在哪个世道活着,她都少不了这口心气儿。 上辈子她没了亲人,在这里也如浮萍,想好好活着,凭的就是那口气儿。 没了心气儿,也许去地下跟奶奶团聚还更好些。 * 翌日一大早,耿舒宁请陈嬷嬷给御前递了一封信。 苏培盛战战兢兢将信送到主子手里。 胤禛从昨夜起就憋着一股子气,说不上恼火,就是有些厌烦耿舒宁这些小伎俩了。 不过一个女人,愿意伺候就留着,不愿意就关去庄子上,暗卫有千百种法子,能叫她把肚子里的坏水儿吐干净。 面无表情打开信笺,他没有期待,只想知道是谁给她底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敢算计帝王。 然而信打开后,胤禛有些意外。 明明昨夜才刚见过,信纸上扑面而来的却都是思念。 「昨夜听风,恐君凉意入体,夜半对炭火,盼君暖,如我亦,惊觉万语千言无处说」 「炭火千疮百孔,如千百冤枉,尽付窗外,化作盼雪意,蒲柳情丝应如雪,叫天地知,念呀念成了疾」 「爷,你想听雪的声音吗?」 这狗屁不通的酸话叫胤禛看得眼睛疼,眸光却被最后一句话惊得剧烈波动一瞬。 钦天监禀报上来,这几日都没有雪。 但他刚在胸膛升腾起的暴戾,凶狠,却好像被轻飘飘的雪花压住,包裹,不由自主地消散。 良久,形状姣好的薄唇轻轻呵出无声的笑,落雪的冷意从心窝子往上去,蔓在了眸底。 不用查,他也可以确定,昨晚的事儿跟耿舒宁脱不开干系。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