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的时候,太后正红着眼垂泪。 出乎乌拉那拉氏预料的是,耿舒宁就安静在一旁伺候着。 乌拉那拉氏看到耿舒宁,瞳孔猛地缩了下,太后不会打算叫这贱人去侍疾吧? 若是万岁爷薨逝,这贱人倒能见万岁爷最后一面? 她做梦! 可别人不这么想,尤其是有子嗣的熹嫔和苏常在。 熹嫔话说得好听:“嫔妾倒是愿意去侍疾,只是三阿哥还离不开人……再者说,万岁爷只怕也不想看到嫔妾。” 苏常在也跟着附和:“太后娘娘,万岁爷这会子最想看到的,怕就是岁宁妹妹了。” 乌雅氏眼神复杂看向耿舒宁:“你怎么想?” 奉恩将军回来了。 耿舒宁去侍疾,那就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不去侍疾,那就是虚情假意,贪生怕死。 不管耿舒宁怎么选,都不合适。 但耿舒宁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历史上四大爷什么事儿都没有,但遭了不少罪。 她去陪蓝盆友心疼心疼他不是应该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光明正大摆脱皇后算计,还能争功劳,算黑账的好机会! 她立刻就要答应,却被皇后抢在了前头。 “皇额娘,岁宁妹妹好不容易能跟夫君团聚,她也并非妃嫔,去侍疾怕是不妥!” 乌拉那拉氏难得面色严肃,“最该去的就是儿臣!儿臣立马叫人收拾药材,立刻出发,前去侍疾!” 乌雅氏蹙眉,“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到得了承德且不说,真去了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皇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淡淡看向宁楚格。 宁楚格心下一紧,硬着头皮站出来:“太后娘娘,婢妾愿意替皇后娘娘去御前侍疾!” 熹嫔和苏常在眼神闪了闪,不说话了。 时疫可没那么容易治好,甚至很容易死人,只要不是她们去,谁去不是去啊。 万岁爷都昏迷不醒了,万一……说不准得给万岁爷陪葬。 剩下还能说得上话的,懋嫔已经晕了过去,宁贵人嚼着手指不抬头,瓜尔佳常在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都害怕。 耿舒宁咬着牙压下到了嘴边的祖安话,就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一个臣妇,没人开口还好说,这会子有人站出来,就算她再想争取,也不能开口,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算了,只要她骑马跑得比宁楚格快就行了,耿舒宁吞下嗓子眼的骂,只低下头去表示顺从。 乌雅氏见耿舒宁不说话,心下松了口气。 她也不想叫耿舒宁这时候去皇帝身边,更叫她那好大儿看重。 胤禛本来就是个喜欢什么就格外纯粹的,真患难与共了,那往后满后宫都得成摆设。 她当机立断拍板:“本宫已经叫太医院去准备药材,索氏明日不必回宫,直接出发北上。” 宁楚格苍白着脸应下。 其实她也怕死,只是索绰罗氏一族投靠太子,她的把柄在皇后手上,二公主也在皇后宫里,她逃不了。 * 皇上病重的消息一传回来,回宫的阵仗都多了几分沉默。 一大早,凤驾安静出了大宫门。 皇后也没了心思猫戏老鼠一样折腾耿舒宁,有皇上病重一事勾着,不怕耿舒宁不跑。 再加上昨夜受惊,皇后昏迷了半晚上,没敢叫人发现,跟在太后的凤辇后面,一路都安安静静的。 都无精打采的,北城门的骚动就格外叫人心慌。 耿舒宁顺顺利利跟巧静换了身份,骑马日夜兼程往承德赶。 很快,和巧荷同骑一匹马的耿舒宁,就路过了拉着十几车药材的索常在车队。 怕走官道叫人发现,耿舒宁和巧荷决定绕点路,躲开护卫,带着十几个暗卫走的小道。 真真儿巧合的是,就只差半个时辰的功夫,林福带着的人就跟耿舒宁完全错开了,再没找着人。 如此,耿舒宁也就不知,在她风餐露宿,苦哈哈赶路的时候,京城发生了好几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 十日后。 行宫一公里外,耿舒宁灰头土脸靠在小帐篷里,恹恹地等巧荷联系粘杆处,想办法叫她去见胤禛。 耿舒宁想过,可能会见到脸色蜡黄的骷髅四大爷,可能会跟蓝盆友相执泪眼…… 连欺负病人的十八种姿势她都考虑到了,就是完全没想到,会等来浑身冰霜气息的黑脸狗东西。 盛怒中的男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帐篷,二话不说把她摁趴下,啪啪给她好几巴掌。 耿舒宁惊得连疼都忘了喊。 这狗东西没生病? 还是生病好了? 他就没考虑过偷偷告诉她一声? 耿舒宁被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