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主子面子上不好看。 除夕主子们虽不在,管事和嬷嬷也会叫底下的小太监和宫女吃顿好的, 体面些的还能拿红包。 大家几乎是每天一睁眼就在盼着, 但今年他们实在笑不下去—— “还有一个半时辰伺候主子用午膳, 赶紧起火!” “架子勤快翻着点, 要让里头的药材和外头的调料水里外都浸透了。” 前殿后殿的宫人,脸上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又来了!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儿, 很快就有股子格外霸道的肉香味儿在行宫内蔓延开。 也就宫门口的护卫离得远稍微好点,其他人哪怕是不饿, 也捂着肚子, 口水泛滥,眼珠子发绿。 怎么能这么香? 伺候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的宫人, 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好酒好肉不知见过多少,寻常滋味儿都不会叫人如此煎熬。 可……怎么会这么香!! 微微清苦的药材被填进羊肚儿里, 再从穿过小羊羔的木棍处飘出来,竟闷出了一股子似甜非甜的肉香。 抹在羊羔表皮上的代糖汁水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佐料,微酸微辣,闻着格外开胃。 再伴上有点叫人想打喷嚏的孜然麻椒粉,叫空气中染了焦香滋味儿的肉香跟带着钩子一样,勾着人忍不住前前后后地探头探脑。 是的,前殿后殿一起烤,怕主子们尤其是太皇太后忍不住,都是在殿外烤。 真是要命了! * 康熙都有点忍不住,匆匆端起茶喝了一口。 “把窗户关上。”康熙不耐烦地吩咐,扫过圆桌前认真听巧荷禀报的耿舒宁,眼神格外复杂。 说不上是被馋的还是被气的,他现在半点没有半个月前那种尽在掌握的得意,甚至有些遗憾耿舒宁不是个男子。 这死丫头第一天来前殿,康熙以为她是顺计划主动钻进窝里被调.教。 因对乌拉那拉氏不满意,康熙为着大清,想给自家儿子教出个合格的皇后。 岂料这丫头进门就是说不完的甜蜜话儿,今儿个做红烧排骨,后天做叫花鸡,再过几天就能上坛子肉。 隔日一次,丁点药膳味儿没有,比起康熙年轻时候吃得味道都要好,偏太医也不拦着。 但古怪的是……太皇太后和康熙该吃吃该喝喝,去官房也顺畅,连太医诊脉都说他们脉象不错。 康熙不是没问过太医。 太医把这些大荤的菜里都放了什么药材说了一溜够,还是没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些菜以前要忌口,现在不必忌口。 太医猜测,用来做菜的佐料和糖,跟寻常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太医说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太皇太后高兴得跟已经过年一样,该喝的药汤子一口干,痛快得跟见了鬼似的。 短短半个月,两位主子的身子就比以前康健了不少,已经有太医偷偷给耿舒宁立长生牌位了。 问耿舒宁吧,她倒是也坦然。 “当然是在梦里看到的!” 耿舒宁解释不清楚木糖醇和营养学的道理。 遇事不决,来点仙学。 “肯定是因为岁宁在您和老祖宗跟前久了,灵光越来越多,才能记起这些神奇的事儿来,这都是仙人给的缘法嘛。” 总之,一句有用的没有,康熙反倒被耿舒宁这张会说话的嘴哄着,告诉她不少京城的辛密。 虽然这是康熙本来就打算做的事儿,可看耿舒宁理直气壮每天来报到,进门就自在坐下吃吃喝喝…… 康熙有点分辨不清,到底是他和皇额娘把这丫头给安排明白了,还是这死丫头顺势而为,装着乖巧模样上他们这取经来了? 康熙本不欲告诉她太多,奈何这死丫头进步太快,教起来实在太有成就感,不知不觉……他就说多了。 这丫头甚至说服了老四,叫老四把宫里的消息都送到行宫来,说什么方便现学现卖。 康熙气笑了好几回,可冷眼瞧着,这丫头甚至比朝中大部分臣子脑子都清醒,叫他更遗憾,这丫头为何不是男儿! * 康熙在心里腹诽的时候,巧荷躬身在一旁,垂着眸子禀报京城形势。 “昨日早朝,万岁爷在朝堂上发作了礼部七个官员,赫舍里大人罚俸半年。” 耿舒宁知道说的是嵩祝。 先前康师傅跟她普及过,如今京城几大家里,就有赫舍里氏,还是他一手捧起来的。 可自打索额图在宗人府殁了,老爷子对赫舍里氏也够狠,跟对佟家完全不一样。 虽两家不是一支,但现在嵩祝是赫舍里的族长。 太上皇这是帮着四大爷打压端和帝母族,提前给新后的母族腾地方? 康熙发现耿舒宁蹙眉,凉凉